知道我再次看到張鐸示好的消息是什麼感覺嗎?
我腳心湧起了一股涼意, 男人原來是這樣的,我當即把他刪除。渣滓!吃著碗裡的還要偷舀鍋裡的, 王八蛋!
我一邊練直拳一邊氣鼓鼓告訴韓徹,把眼前的教練當張鐸,麵露凶狠,實際綿軟地出擊。
韓徹倒是淡定,坐在一旁好為人師地給我開“三觀不正”課堂:“那還不夠涼,當你麵對這種男人照樣釋放魅力,忽略其劣根性, 不再嫉渣如仇的時候, 你才是真的看破了,才有可能成為遊走男人間的玩家。”
沒幾拳我便氣喘如牛,說話全靠吼:“那我不是小三嗎?!”
我若繼續與張鐸交往, 他女朋友多無辜啊。自己的男友在外麵騙人身騙人心, 還裝單身畫大餅。
“妹妹, 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呢,”他替我撥開汗濕的亂發, 無奈搖頭, “女人天生有‘警犬’基因,你麵對陌生的我都能大海撈針抓出把柄,人家相處幾年的情侶會不了解品性?”
想想也是,一個喜歡混酒吧玩樂的人,女朋友若沒點心理準備按理沒可能。我疑惑:“那她為什麼不管束?或者分手?這種渣男也能在一起?”
韓徹一副看幼稚園小朋友的表情:“知道為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我倆像看智障一樣對視良久,終究是我敗下陣來。我說不出反駁的話,畢竟韓徹這麼壞, 我心頭還是喜歡的要死。但張鐸不行, 我和他沒有革命友情。
教練帶我進體測間測試, 為我量周身圍度,再根據我的狀況我製定健身計劃。韓徹大喇喇跟著,我瞪他試圖將他推出去,他咬耳低聲道:“我要看看你的核心力量如何。”
核心他妹!他就是想偷聽我三|圍!
教練當我們情侶玩笑,還打趣:“男朋友估計是不放心我。”
韓徹抄手倚著牆角,嘴上占我便宜,輕鬆道:“沒有沒有,我對你們的專業性很放心的。”
我撇起嘴角,張開雙臂,死閉上眼睛聽教練報軟尺上的數字,韓徹時不時發出一點犯賤的語氣詞,也不知是誇還是貶。
教練讓我閉上眼睛單腿直立,測試平衡能力,結果我五六秒就歪倒了,韓徹惋惜道:“Oops,不能蒙眼了。”
我一口老血,還來不及憤慨,教練拿著體脂測量的報告對我說,“林吻,你偏肥。”
晴天霹靂!
我活了二十二年,站在任何一個人麵前都不會有人用“肥”這個字形容我,我斬釘截鐵,像拒絕醫院的診斷報告一樣,“不可能!”
“你的體脂21,算正常標準,但實際偏肥一點,要有好看的肌肉線條的話你需要減肥。”
我扶著牆差點沒站穩,一根手指顫顫巍巍,“我要是要減肥,那大部分女的不都要減肥嗎?”
教練竟然點頭:“是啊,來健身房大部分人都需要減肥。”
我呆若木雞,難怪健身事業如火如荼,是個人都在減脂,就這顛覆性的身材認知誰受得了啊。我瞥向拿拳頭抵住笑意的韓徹,沒好氣問他:“你體脂多少?”
他撩起T恤,向我直麵展示腹肌,無比驕傲:“我12.1。”
白巧克就這麼誘人地擺在我麵前,而我卻要咽下口水假裝不屑。真窩囊。
我心裡飄過北方罵,老老實實交了私教的錢。年卡直接用的韓徹當時辦兩年健身卡送的一年親情卡,我問他爸媽不用嗎?
他捏捏我纖細的手臂,“他們不用減肥。”
精神世界受到重創!
男人背叛是小事,身體居然也背叛了我。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保守辣妹來著,沒想到在健身界,我是肥妹!
我坐上跑車再無興奮感,看著教練給的飲食餐表,芥藍、西藍花、生菜、紫薯、雞胸肉、牛肉......“你也沒有按照這個吃啊,你火鍋酒精照樣攝入。”
他嘚瑟挑眉:“因為我體脂12.1,有放縱空間。”
又提,又提,真幼稚。
下午下了一場暴雨,我趴在桌上午休,醒來腦袋昏沉沉的,韓徹說我這是人虛,需要鍛煉,於是非常臭屁地接我下班,把我撈去健身房看他打拳擊。
說實話,誰天天去酒吧,外加高密度技能輸入輸出,還能精精神神應付工作。
看韓徹與教練一對一打拳我也好奇,感覺很酷,於是借了護腕與小號手套試著打了兩下,這個壞蛋真心機,糾正動作,傳授巧勁,沒兩下軟拳就能生小風了,瞬間把我帶入股。
我捏著這份食物單,想到自己有酷酷腹肌、虎虎打拳的酷颯模樣,決定忍!
人減肥的時候可不就是靠著自己瘦下來的幻想支撐嘛。
跑車經過積水路段,壓過坑窪間的水塘,濺起高高的泥水,韓徹看著車窗上的水漬,搖頭不滿,“這條路排水做的真差。”
“你要是開凱迪拉克,也不至於這樣。”我張望出去,眼前都滿天泥星了。陰雨天的,非要勞什子開跑車。
今天是周五,這周的工作日結束了。
我等於在韓徹家住滿整整一周,卻一直沒兌現wingman的承諾。
我大言不慚:“韓徹,我決定今天報答你!”
經過張鐸那番心路跌宕,我看清了友情與愛情的持重比例。男人可以有很多,韓徹隻有一個,我必須把他捏牢在我的交際圈裡。
他不以為然地單手操著方向盤,半仰臉,任車屁股的紅黃尾燈在臉上閃爍不停,淡淡道:“怎麼報答?”
“以身相許!”我嬉皮笑臉。
他眉毛聳動,不可思議:“開竅了?”
我湊近他,兩眼聚光:“我今晚一定幫你釣到全場最靚的姑娘!”以她的身許你。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也要那個姑娘中意他才行,不過我對韓徹的硬件和嘴皮子功夫還是很自信的。
他一聽原來是這般,冷嘲一聲,“算了吧,我廢一晚唇舌最後不能親不能抱的,我跟帶了個女朋友出門有什麼區彆。”
我清清嗓,正色聲明:“我昨天不是說了嗎!我以後要遊戲人生!這種交叉接吻我可以的,你今晚上!你上!我在後麵給你殿後!”
我越說越大聲,像是要把心裡那點雜念給嚇跑似的。
“真的?”韓徹不信似的眯眼,試圖在我眼裡找出猶豫或是玩笑。
我梗起脖子,堅定道:“當然啊!”
“沒有什麼指標什麼的?”
“什麼指標?”
正說著,前麵的車突然減速,眼見追尾,韓徹一個急刹踩死,我抓緊安全帶前傾,腦門磕著了。
他低罵了幾句,看了我捂著腦袋,沉下氣溫聲問:“怎麼樣,沒事吧。”
我揉揉,搖搖頭,瞪了眼那傻兒子車,“算了,你繼續,什麼指標啊?”
他幫我揉了下,確認我不痛,繼續道:“彆我從溫香軟玉裡回來,你再審問我,伸舌頭嗎?親了多久?摸哪兒了?”
“我們是朋友!我問這乾嘛!”我有那麼小心眼兒嗎!我提起氣兒,“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誰也不乾涉誰!”
哇,好酷。我為自己鼓掌,但掌聲在我離開酒吧的瞬間便歇火了,千萬彆高估自己對情感的支配能力,它要是聽我的話,我也不至於單身。
車窗上的泥珠滑落,斑駁成醜陋的線條膈應在視覺中。
Swindlers’酒吧耀著紅藍霓虹,迎我們入內。
周五,上班族鬆下緊繃的神經,韓徹叫了幾個朋友來,向我介紹:“以前一起玩遊戲的。”
他們估計對韓徹的私生活比較了解,對於我的身份並沒有興趣,誇了句“美女”,便輕鬆地聊了起來。
等韓徹與好友們臭屁完,我已經觀察了一番,拉過他問,是實戰類遊戲還是虛擬類遊戲的朋友?他不解,問我什麼意思。
“混酒吧泡妞的成|人遊戲,還是普通男孩子玩的那種?”我比了個打|槍瞄準的姿勢。這些人都不帥,和韓徹不是一個顏值等級的。
韓徹噗嗤一笑,“我是不是在你眼裡隻會泡妞?”
我當然搖頭。
“那我還會什麼,說說。”他擺出小學生等待小紅花的傲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