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多好,你要是不傻了,我還舍不得呢。”話音一落,林吻抿起嘴,睫毛失措了幾下,韓徹揉揉她的耳垂,扯開話題,“要生日了,想要什麼嗎?”
冷風穿過橋洞,林吻邊思考邊打哆嗦,韓徹將她攬入懷裡。酒後身體發熱,酒精消散後身體溫度降低,在室外很容易感冒。
半晌,她在他懷裡猛地杵直,兩手比成小喇叭,對著空曠的橋洞大喊:“我想要變有錢!”
聲兒大得韓徹耳朵都痛了,他被逗笑,掏出錢包拿出幾張一百的,朝她一甩:“夠嗎?”
麵對麵擁著,韓徹手虛搭在她腰上,看她嘟著嘴數了數,表情嫌棄:“五百塊,我靠,墮落街的雞口一回都不止這個價!”
他故意嫌棄道:“你一業餘的還要專業的價格了!”
她還不服氣了,“你怎麼知道我業餘!”
“你......”他推開她,手指了指皮帶logo,生硬誘騙道:“實踐是檢驗上崗資格的唯一標準。”
“呸,”她帶著矯情的酒勁沒收力,直踹了上去,啐他:“不要臉!”
這話題一上來,韓徹忽然熱了起來,叉腰呼了口氣,趁林吻嬌羞,捧起臉便親了上去。這吻是相當含義豐富了,結束時林吻除了喘不上氣,喉嚨口還又癢又痛,舌頭來回擦撞磨得估計去了層苔(?)。
她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不想低頭但不得不承認其牛逼的吻技造詣,硬懟道:“你做鴨應該很能賺。”
他們一路胡侃,說著以前的事,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大部分話是韓徹說的,林吻像個捧哏,“哇!”“真的嗎!”“啊啊啊啊啊!”“怎麼會這樣......”
兜了一圈,話題又繞回了生日禮物,他問她想要什麼。說實話,他絞儘腦汁也沒想出來,什麼衣服包包俗到他直接pass,其他東西都沒什麼新奇的,不如直接問,投其所好。
林吻先是搖頭,沒會露出精怪的表情:“你還記得你那天說讓你也愛上我嗎?”
韓徹胸口像被猛地錘了一拳頭,擠著眉頭問:“你信了?”
林吻當即跳腳,甩著頭發揚聲道:“不信!我做夢都想你愛上我,然後我再用力地甩了你,接著!你跪在我麵前,求我愛你。”
說這話時,她表情豐富無比,聲音清脆亮堂,像他看過的一部無聊話劇《戀愛的犀牛》裡,主角聲情並茂地頌著無趣矯情的情詩。
那會他特彆煩這群裝逼犯,這會帶著不同的情緒,林吻的話和那部不知所雲的話劇隔空對撞,在韓徹的心頭激蕩。
他跟著林吻笑,隻是笑意未及眼底。
她不服氣了,叉腰問他:“你這種人怎麼才算愛?”
多麼俗氣的問題,可韓徹卻被問住了,自問自答地說,“對啊……怎麼算愛?說‘我愛你’算愛嗎?”他順著胸口循環的那些情緒,跨出兩步,腳踩湖墩,扯開嗓子大聲、於感性本能驅動下喊道:“林吻——我愛你——”
荒唐。
韓徹站在三十三樓,俯瞰月光湖,沒會坐在竹藤桌上看空蕩的客廳。
象牙白大理石上,陰影像水墨畫中不均勻的筆觸。
收起人前的沒正形,韓徹超負荷的一天走到了儘頭,由於句點劃得用力了點,所以到家半天沒回神,又過了會,他的黑影仿佛融進了露台月色。
恰一片沉雲掩住彎月,徹底陷入黑暗。
述標結束亂七八糟的收尾忙了一陣,不過韓徹這幾天每天都會翹班外出,主要是張羅禮物。他是瞄到同事弟弟摸魚看劇時想到的藍色圓號,雖然當時人家看的是TBBT。
林吻和他都看過《尋媽記》。這劇他無感,當睡前劇刷刷,跟跟熱點,而她則對美劇裡的人物情節有如家人般的熱情,韓徹拿到成品的那一刻,幾乎可以想象林吻咋咋呼呼蹦蹦跳跳的少女模樣。
林吻生日的零點,韓徹自然掐著點拿起了手機,像少年時期那樣嚴謹認真。
他拍張藍色圓號的照片給她,想發一句【自己來拿。】怕自己錯過她興奮的第一反應,又覺得這樣說不夠好玩,指尖在26個字母上滑來滑去,結果他媽的都00:15了。
看過她微信朋友的熱情架勢,知道自己是排不上號了,手機往床頭一擱,靠!睡覺!
第二天林吻沒說生日祝福,隻問投標結果出來了嗎,當時確實沒出,隻是回完消息,韓徹看到老大接起電話,三秒後,人跟漏氣的氣球似的,立馬萎了。
韓徹倒比較能接受這些事兒,畢竟自己不是一把手,整個公司的擔子沒擱自己肩頭,雖然距離在老頭那兒揚眉吐氣還差不少距離。
“徹子,甘肅那活兒還是要去。”
“行。”
韓徹驅車去往swindlers’的紅燈間隙,趕忙訂機票,小公司這破鑼玩意都要自己弄。他老同學前幾年讀了個研究生,吃糠咽菜熬過三年,現在都有秘書了,派頭十足。隻是有錢也不能換好車開,國企規矩多,他們各自羨慕彼此,倒也沒誰真的混的差。
韓徹扶著漂亮的“小老婆”,打了個拐,搶到地麵停車場最後一個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