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被江逸的語出驚人嚇到,後麵我都沒敢再跟他說話。
江逸也很識趣,安安靜靜把我送到辛妤家門口就走了。
這並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讓我心中疑竇更深。
憑借多年了解,我總感覺他在醞釀什麼計劃,但又說不清。
那種虛無縹緲的不確定性讓我整夜都沒睡好,早晨起來的時候,眼底下肉眼可見的淡淡青黑。
“不知道還以為今天是你結婚呢。”辛妤一邊任憑化妝師鼓搗那張臉,一邊吐槽我,“看把你緊張的,至於嗎?”
辛妤家裡沒人送嫁,滿打滿算這彆墅就我們幾個小姐妹,我也沒藏著掖著。
“我把囡囡放到江奶奶那邊去了。”
辛妤猛地回頭,化妝師手裡的口紅在她臉上拖行了長長一條。
“哎呀!”對方趕緊手忙腳亂找卸妝濕巾。
辛妤不敢再亂動,隻得從鏡子裡看我。
“你想通了?”她不敢把話說得太直白,畢竟整個屋裡隻有她知道囡囡的生父是誰。
“沒有,江奶奶想四輩兒想瘋了,我一時心軟……”
說到這裡,我倆都沉默下來。
生老病死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作為晚輩,能做的著實有限。
辛妤輕輕歎了口氣。
“你真的不打算再考慮一下江逸了嗎?”她在鏡子裡衝我擠眉弄眼,“聽說單身派對那晚,蘇靈盛裝打扮表白,結果被拒了。”
是在揍Mateo之前嗎?
難怪心情不怎麼樣,我有點替挨揍的Mateo不值。
辛妤見我陷入沉思,再接再厲。
“我覺得他也不是不能再拯救一下,這幾年真心沒少找你,也拒了不少漂亮小姑娘。”
“那肯定啊,經曆過我這樣的懷石料理,誰還願意啃壽司呢。”
辛妤強忍著笑,才沒讓化妝師把唇蜜塗在牙齒上。
“都當媽了還這麼厚臉皮。”
正互相開玩笑,就聽有人敲門,我疑心怎麼接親這麼早的嗎?
下去開門,才發現是江爺爺和江奶奶。
囡囡站在旁邊,手裡拿著新鮮的豌豆黃,吃的滿臉都是。
她穿了件極精致的軟緞中式旗袍,這不是昨晚那件。
“她爺爺半夜給百貨集團打電話,連夜給囡囡送了幾件衣服來,丫頭不喜歡,又讓福瑞祥的師父來,當場做了件。”江奶奶笑得見牙不見眼,“一早鬨著要來當花童,說要賺紅包,就給送來了。”
囡囡還在啃豌豆黃,語焉不詳地跟我獻寶。
“太爺爺給我拉了好幾十條小裙子來,你康康我的新衣服好康嗎?”
江奶奶急忙解釋。
“你放心,都手洗之後烘乾了,才給她上身的。”
我感慨老人的用心,又寒暄了幾句,說好有空再過去玩,二老才依依不舍走了。
我帶著囡囡上樓。
辛妤已經畫好了妝。
主紗是件一字領大擺拖尾,前胸和腰側是手工刺繡,裙子下擺綴滿了手工水晶,每走一步就熠熠生輝。
跟她著實相配。
她見我把孩子帶回來,八卦兮兮地開口打探。
“如何,江奶奶怎麼說?”
我不想讓這點破事兒影響好朋友一生一次的婚禮。
“彆管這個,好好想想等下怎麼刁難伴郎團吧。”
“怎麼攔就靠你倆了。”她利落地把成套的寶石項鏈和手鏈自己戴好,“彆放水啊。”
很快我就懂了那句彆放水的意義。
因為江逸一馬當先衝在伴郎團的第一個。
“報價吧。”
他甚至都沒等我開口要紅包,主動得讓人無話可說。
囡囡擠到旁邊,把嫩嫩的小手從開著的門縫裡伸出去。
“恭喜發財,紅包拿來。誰是帥哥,誰給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