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隨著師傅上了車,直奔皇宮而去。進南城門時,守城的官兵都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這個夠膽狀告當朝兩大皇子的三皇子妃。
小暖平靜地坐在師傅身邊,本以為這場她是要單打獨鬥的,沒想到最後卻有師傅陪著,她現在就好像有了靠山一樣,踏實無比。師無咎見小徒弟抬頭看他,便從袋子裡掏出一塊糖,剝開糖紙遞過去,“吃吧。”
飴糖補脾益氣、潤肺止咳,師傅這是擔心她上火呢,小暖接過糖塊放進嘴裡,低聲道,“師傅,我沒事兒。”
“為師知道。”師無咎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暖這次雖然衝動,但她這股敢衝敢乾的勁兒,師無咎喜歡也感動。
因坐的是慈寧宮的馬車,趕車的又是慈寧宮的小太監,師徒二人一路再沒說話。等到了皇宮門口,見到挑開車簾檢查的是監門衛副將顧長河,剛吃完糖的小暖就笑了,“顧大哥,好久不見。”
小暖一人告了兩個皇子的壯舉也傳到了顧長河這裡,他正為小暖擔心著,這會兒見到這個小姑竟能笑得如此開心,顧長河一時不知有些恍然,愣了愣才道,“前一段長河輪崗去守正門,剛調回來。”
皇宮有四門,正門是大臣們上朝走的南門,小暖進宮走的都是東門,自然就遇不到他了。顧長河放下車簾時還是叮囑了一句,“姑娘多加小心。”
小暖微微點頭,任由馬車帶著她晃悠悠地進了皇宮。因這次坐的是慈寧宮的馬車,小暖第一次沒有靠腿走過這段嘗嘗的路,直到慈寧宮門口才下車。待到太後宣召,小暖跟著師傅進慈寧宮時,見到宮門內左邊站著皇後宮裡的大太監朱榮,右邊站著德妃宮裡的大太監寧遂,寧遂旁邊也是個身著繡花領太監服的主事太監,小暖推斷這該是四皇子生母寧昭容身邊的大太監,鹿陶。
他們在這裡,皇後、德妃和寧昭容就在屋內,太後叫了這些人,就是為了罵自己一頓讓她們消火吧,小暖深吸一口氣,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師無咎倒是一點不顯得緊張,笑嗬嗬開口問道,“朱公公,遂公公?”
小暖眼見著這兩個太監抖了抖,朱榮苦笑回話,“師道長好記性。”
師無咎笑眯眯地點頭,“貧道沒彆的長處,就是記性好。”
又見這兩人抖了抖,小暖知道他們許是欠著師傅東西呢,不知是飯,還是卦錢?她有些想笑,也不覺得緊張了。
待進了慈寧宮正殿內,小暖跟隨師傅給太後行禮。太後盯著十幾年不見的師無咎半晌才道,“你這老東西,終於肯露麵了。”
師無咎笑嗬嗬地道,“老道貧寒膽子又小,怎敢到您這天下頂富貴的地方來。”
以前太後見師無咎也是在玄妙觀裡,他從未到過後宮,今日為了陳小暖他就肯來了,太後怒目瞪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真真氣死她了!不過是傷了個下人罷了,這死丫頭就跑去衙門告狀鬨得儘人皆知,她到底把衙門當成什麼地方了?若是多幾個陳小暖這樣的,自己的日子還過不過得下去?為了她這一狀,鬨得前朝後宮都不得安生!
太後運氣,皇後垂眸,大皇子的母妃德妃和四皇子的母妃寧昭容冷眸看著陳小暖。太後哼了一聲不再看小暖,隻對師無咎道,“道長請起,賜坐。”
師無咎謝坐,不過還是跟徒兒跪在一處,一本正經地問道,“娘娘今日召老道和徒兒來,是要開卦還是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