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驛使同時出發,應該送的是萬歲的詔書,最近南邊又出了啥事兒?”旁邊的人插話了。
京城附近的百姓見多識廣,聊起時政來也頭頭是道,第三個道,“沒聽說有兵變,不過我聽說隆興那邊糟了大旱,前些日子隆興知府遞折子請朝廷減免租稅,可能是為了這個吧。”
“也許是為了大理寺正在審的案子,聽說大皇子都被關起來了……”說著說著,幾個人聲音小了起來,嘀嘀咕咕的交流著彼此聽到最新消息。
無牙道長添完茶靜靜退到一旁,大理寺的案子已經快要審結,他進京取袁天成的人頭的日子也不遠了。隻是這城門能不能在二十日開呢?那天可是難得的宜畋獵的好日子,若是錯過又得等十幾日……
就在城外百姓議論紛紛時,京城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兒:聖上調了一隊千牛衛去守護琴鳴山,並撤回在山下負責守衛的大內侍衛。
太上皇在位時,京城禁軍各司其職。羽林衛鞏衛京城,監門衛掌諸門禁衛,千牛衛統率為皇上的侍從、儀衛。但建隆帝登基後不信任當時被清王的人控製著的千牛衛,便將自己的近身侍衛納入監門衛體係中,千牛衛隻充作他出行時的儀衛和四大皇子的侍衛。所以,四大皇子的“天地玄黃”四姓的侍衛都是自千牛衛,也正是這種分化千牛衛被瓦解,內鬥不斷。琴鳴山是建隆帝的迷地,他忽然下令撤了大內侍衛換成羽林衛和千牛衛共同守衛,這其中的意味實在悠長。
第二日,宮中的大內侍衛也被替換了大半,依舊由千牛衛頂替。眾人通過這些人手調配,紛紛猜測聖上在將封江兆趕去琴鳴山數月後,終於要把這個陪在他身邊三十餘年的侍衛棄了。
封江兆究竟做了什麼,惹得聖上如此心寒?
此時,已經入了大理寺地牢的封江兆,正捂著嘴撕心裂肺地咳著,他的咳嗽聲還沒落下去,地牢另一側角落裡關押的鄭篤初也猛烈地咳了起來,然後又有幾聲咳嗽聲此起彼伏地接上,袁天成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太吵了!
封江兆咳完,立刻有獄卒給他遞上漱口的熱茶。封江兆漱口後便盤膝閉目調息,獄卒才悄悄退下。蹲在斜對麵牢裡的程小六立刻伸出手,嘶啞著嗓子求道,“這位大哥,能給我杯熱茶吃不?”
獄卒看了這胡子邋遢的犯人幾眼,才認出他是這層牢裡身份最低的一個:右相家那個沒出息的庶子。不過,獄卒還是忍著不耐將茶壺遞了過去,程小六立刻握住壺柄,嘴對嘴把茶壺裡的水喝光,才把壺嘴用還算乾淨的裡衣袖子擦淨,感激地遞給獄卒,“多謝大哥。”
獄卒接過看也不看他一眼,便拎著壺走了。
程小六靠在欄杆上,抬手摸上疼得火燒火燎的嗓子,一下一下地往外揪火氣,他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他不要開始咳嗽,他不想死在這裡。
大理寺的議事房裡,瘦得脫相的金益昀一圈圈地轉著,然後他猛地停在左相麵前,雙手壓在桌上焦急道,“您把李刑叫回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