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二姑娘的吩咐,田歸農猶豫著該不該去,轉頭看東家。本以為東家會反對,沒想到卻聽東家道,“挑兩擔熟糞,放在地塊南邊的空地兒上,等出苗後再看用不用上肥。”
“誒!”田歸農響亮應了,帶著人去挑糞。
連小草都能看明白的事兒,秦氏怎麼會看不明白。院牆那邊彈琴的人在勾引她家女婿,這也太不拿著她這個丈母娘當回事了!
那邊彈琴的肯定不是已經訂了親的李秋陽,也不是端莊的李秋彤,一定是周瓊華,這丫頭看著挺懂事兒,卻乾出這麼沒皮沒臉的事兒,小草拿糞潑她也應該。
待女兒女婿走過來,秦氏從女婿臉上看不出什麼,便假意教訓小閨女,“你這丫頭,想起來一出是一出!”
小草理直氣壯地道,“平日裡也聽不到她彈曲兒,我姐和我姐夫到地裡種菜,她就跑到牆根底下彈《有所思》,這不是明擺著惡心人嘛。憑啥她能惡心咱們,咱們就不能惡心她?”
《有所思》是啥曲子秦氏不曉得,但一聽名字就不是啥正經的。她又道,“咱們又不常到這頭來,你咋知道人家彆的時候不彈呢?”
小草叉著小粗腰,“就算她每天在這兒彈,今天我姐夫在這兒呢,她一個沒嫁人的姑娘也該避著,等我姐夫走了再彈。是吧,大黃?”
“汪!”大黃汪完,轉腦袋找了一圈,狗眼盯著華安歌。
華安歌很是配合,“小草妹妹說得很有道理。”
小草滿意了,又轉頭看姐夫,“是吧,姐夫?”
大黃也轉頭看著三爺,“汪?”
秦氏看著女婿,心提了起來,小暖卻一點也不擔心。
三爺道,“小草此舉不算錯,卻也不能說好。此舉當中下了那人的臉麵,她必懷恨在心,伺機報複。不管她有沒有這個能力,總歸是樹了一個敵人。”
小草歪著小腦袋,“那咱們該忍著麼?”
三爺搖頭,“隻要我等不理,此子便與路邊的鳥雀無異。若是實在覺得礙眼,便要直接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而不是一腳踢開了事。”
要這樣麼?秦氏覺得做得太絕了,轉頭看小暖。小暖微微搖頭,娘親若是知道,三爺已將這些在他放出消息後,還在打他主意的女人當做死物,一定受到更大的驚嚇。
小草很認真地將姐夫的話記在心裡,“小草明白了,多謝姐夫教誨。”
秦氏連忙問,“你明白了啥?”
小草握起小拳頭,“在能斬草除根之前先忍著,不給自己惹麻煩,等能斬草除根了,直接拔掉!”
秦氏覺得小閨女說得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有些著急。還不等小暖說話,華安歌就耐心地給小草解釋,“表哥說的‘斬草除根’不是要將它拔掉。你可以將它移到彆的地方去,隻要不礙你的事就可。譬如……”
雖說身旁隻有莊裡幾個心腹丫鬟,但華安歌還是覺得此事不宜大聲,他彎腰小聲道,“像方才那位姑娘,可以儘快讓她家人給她找戶人家嫁了。”
小草雖覺得華安歌的辦法不夠徹底,可姐姐和娘親都不太喜歡她喊打喊殺的,所以小草彎了眼睛,“嗯,小草明白了。娘,那咱們的糞還挑到菜地邊上不?”
秦氏衝著華安歌感激地笑笑,開始糾正小草,“那是糧食不是菜,展聰說這是跟高粱差不多的東西。”
小草受教地點頭,“哦,那哪個是菜呢,那個綠疙瘩是嗎?”
“應該是吧,不過那疙瘩要咋種?守靜和展聰都沒見著,也沒問明白。”兩人遇到不懂的問題,一致轉頭看小暖。
小暖琢磨著,“當蘿卜一樣種土裡吧。如果開花結籽,咱們就留著籽明年種,如果像薑一樣長出好多塊,咱們就嘗嘗味兒怎麼樣,明年切開種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