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三爺回到第五莊時,天已經黑透了。在宮裡忙了一天的小暖早已熟睡。
三爺沐浴後,輕手輕腳地躺在她身邊,毫無睡意地思考著如何在瞬息萬變的局勢中掌握先機,大手熟悉地落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撫摸著。
熟睡的小家夥熟稔地蹭過來,一條腿搭在他的腿上,窩在他懷裡。溫熱的氣息透過薄薄的裡衣傳過來,三爺的心柔得一塌糊塗,輕輕環住她,閉上眼睛。
清晨,小暖睡醒伸懶腰,卻碰到三爺紮紮的下巴,她驚喜轉身,“三爺!”
懷了孕動作還是這麼一驚一乍的,三爺應了一聲,伸胳膊將她摟在懷裡蹭了一頓才罷休。小暖被他蹭得小臉紅撲撲的,“你今天沒去天章閣!”
“今天不去,咱們準備搬家,回王府去住。”想到接下來自己回很忙,留她一個人在家裡,三爺內心愧疚。
小暖驚訝,“這麼早?”之前他說冬天天氣冷了再搬的,現在才是中秋,田裡的旱稻、棉花還未收完,正是忙碌的時候。她搬回城裡,娘親和小草怎麼辦,兩頭跑麼?
三爺沒說真正的緣由,隻道,“皇祖母病重,聖上需在床前伺候,朝事繁多,住在府中方便些。”
小暖聞言,立刻點頭吧,“好,咱們這就收拾東西搬回去。三爺,方家出了什麼事兒,為何忽然變卦,不想把方挽秀送過來了?”
三爺平靜地道,“我讓子寧給方子安去了封信,方子安回信卻寧侯太夫人改變了主意。”
小暖挑起大拇指,這招釜底抽薪,三爺用得高明!不過太後因此氣暈了,病情越發惡化,三爺心裡應該也不舒服吧。小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讓他心裡舒服些。
三爺沒表現出過多的情緒,扶她起身,道,“你大師兄明日就要走了。”
待師無塵將晟王府布置得滴水不漏,將所有邪佞拒之門外後,張玄崖便要出發,去收拾夔州的毒門了。
小暖笑道,“大師兄回了上清宮,定會忙很大一陣子。我讓人給他新做了四身冬天的道袍,大師兄一定喜歡。”
師無咎好吃,張玄崖好穿,小暖將他們的喜好摸得透透的。
張玄崖來送行時,見到師妹臉色紅潤,麵上隱隱有吉凶難辨的升騰之氣籠罩,不覺有些詫異。
師姑給她補了符文還能透出這樣的氣相,張玄崖有不露聲色的查看晟王的麵色,竟見他的麵上的殺伐之氣比之前更重了,此乃兵相。
如此看來,大周又要起殺伐之戰了?還不待張玄崖多想,便聽師妹挽留,讓他多留幾日,賞一賞京師的秋色再走。張玄崖含笑道,“秋色未必此處最佳,若是明年得空,師兄再來京中賞牡丹。”
京師牡丹,明豔天下。而且明年牡丹花開後,師妹肚子裡的孩子也該呱呱墜地了。若是張玄崖所料不錯,那時必定十分凶險。到時師傅若還不能從昆侖山歸來,他便來守著吧。
小暖立刻笑了,“府裡有個牡丹園,收了十幾種珍品牡丹,明年花開時師兄們一定要來,九清請諸位師兄賞花吃酒。”
張玄崖含笑應下,告辭而去。小暖看著師兄騎馬離去的背影,與身邊的玄舞道,“我怎麼覺得師兄這陣勢,不像回上清宮,反像是上沙場呢。”
張玄崖此去是要剿滅毒門,比上沙場對敵還凶險數倍。因為王妃懷著身孕,所以大夥兒都瞞著她,沒想到她還是從張玄崖身上看出了一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