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下就明白老夫人要說什麼了,雖然這會兒拒絕老人家顯得她太沒人情,但秦氏還是硬著心腸道,“老夫人,秦嵐這輩子真不想……”
“老身知道,都知道。”李老夫人拍著她的手,喘息了一會兒,才接著說,“若老身站在你的位子上,也這麼想。可孩子就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多大、到什麼時候,娘放不下的都是孩子……”
可不就是這樣麼,她現在心裡頭全是小暖和小草,為了她倆,秦氏連命都豁得出去。
老夫人閉了閉乾澀的眼睛,才道,“奚然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前半輩子沒讓老身為他操過什麼心,可自從他媳婦去後,老身這心就再也放不下了,老身去了後,厚生和秋彤娶的娶嫁的嫁,家裡就剩奚然一個,孤苦伶仃的……”
這麼說著,李老夫人的眼淚也落了下來,看她哭秦氏也難受,眼淚跟著往下掉,她嘴巴緊緊閉著,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時候,就隻能不說。
老人家到了這會兒,秦氏不敢許諾什麼話。答應人家後做不到,可是要遭天譴的。
李老夫人停了會兒,又接著說,“李家莊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老身撐著這口氣,過幾天就搬回去。待老身去後,奚然必定在李家莊丁憂,以他的年紀,丁憂之後也不會再入仕了。”
“老身不求你彆的,小暖生了孩子你們搬回第四莊後,如果隔著柵欄見著他或在路上遇著他,就跟他說幾句話,彆讓他以後連個說話的人都有。人活著,總得有個念想不是?”說完,李老夫人雙目渾濁地望著秦氏。
兒子的性子她知道,他每次跟秦氏說完話心情都不差,李老夫人勸不動秦氏嫁過來,那就退而求其次,讓兒子有個能陪他說話的人也好。
秦氏吭哧著提醒李老夫人,“倆莊子之間那個籬笆,已經換成老高的牆了。”
李老夫人忍不住笑了,“也是,老身這記性,真不成了。那以後在路上遇著,他跟你說話,你彆不搭理他。”
這個當然不能,秦氏立刻點頭。
李老夫人看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想為兒子再說幾句好話,又怕過猶不及,便停住了,轉而問起小暖和小草。
待李老夫人精力不支睡著後,秦氏輕聲退了出來,卻在園中見到了李奚然。這一個月不見,他也憔悴不少,秦氏想著剛才答應李老夫人的事兒,便想著過去跟他說幾句話。
說啥呢?秦氏腦袋了轉了一會兒,才挑到一句合適的,“相爺,老夫人睡著了。”
李奚然點頭,“有勞安人在百忙之中過來探望家母。”
“不算忙。”答完話,秦氏張了幾次嘴,才道,“老夫人病著,相爺也要注意自己個的身子,彆讓老夫人再為您操心。”
以秦氏的性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很不容易。李奚然見她低頭數地磚的模樣,也不想難為她,輕聲應道,“好。”
秦氏鬆了一口氣,屈膝行禮告退。
看她走了,李奚然抬手喚過鐘秀,“老夫人與秦安人說了些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