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草與那女道士走得不見人影了,陳祖謨才收回目光。他敢打賭這女人絕對大有來頭,如果他去給賀王送個信……
賀王已不許他入王府了,說他帶衰賀王府的運道。
陳祖謨悲愴地縮在椅子上,在傍晚的夕陽裡,看著就像一團發了黴的油脂,讓人退避三舍,怕沾上一身黴氣。
這時辰,街上多是食客,外邊華燈初上熙熙攘攘,殿內光線幽暗冷冷清清。陳祖謨攤了半晌,才疲憊地道,“你明日將鋪子的賬清一清,去牙行掛牌子,將店鋪儘快賣了。”
青柳早就料到有這一日,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她是下人,店是去是留都不由她,“是。”
在家被母親、柴玉媛和孩子們吵得腦仁疼的陳祖謨,覺得安靜的青柳甚是貼心,便主動解釋道,“新君登基朝局不穩,再留在此處恐殃及池魚。夫人在臨安有一處百畝的田莊,離城十裡,依山傍水,甚是清幽。咱們去莊上住,我開窗置案教兒郎讀書,你在莊中為我添茶執扇……”
陳祖謨去了臨安要住在柴玉媛的田莊內,還要將自己留在身邊紅袖添香。青柳心中懼怕,以柴玉媛的脾氣,能讓她活過一月才怪!
“老夫人可要同去?”
陳祖謨點頭,“母親本故土難離,但因放不下小棉和小荷,隻得一同前往。待家裡安置好後,她再回濟縣安老。”
青柳垂眸掩去譏諷,“老夫人待兩位姑娘是極好的。”
“嗯。你去置辦些飯菜,國喪之中,不可食酒肉葷腥。”陳祖謨舍不得走了。
青柳掌燈上茶後,取了幾文錢去街上買吃食,她走了沒多遠就被一個黑影拉入了暗處。青柳也不掙紮,任那人緊緊摟著。
“他又賴著不走了?”青柳的老相好馬得銅滿腔怨氣。
青柳冷聲道,“那是陳家的鋪子,奴家是陳家的下人,老爺留下來讓奴家伺候,輪得著你挑理?”
馬得銅又緊了緊胳膊,嘿嘿道,“你莫氣,某攢夠銀子了,過幾日便托人去陳家贖你出來。”
“放開,老爺還在家裡等著呢。過幾日陳家就要搬去臨安,你也不必再來尋奴家了!”青柳緊緊依在馬得銅懷裡,嘴皮子卻冷冰冰的。
最是這心口不一的小模樣,勾得馬得銅心肝直顫悠,“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跟去被那糙婆娘磋磨。我這就尋人登門贖你!”
“你莫亂攀扯,害了奴家!”青柳提醒道,跟著陳家去死,哪有留在京中快活。朝局動蕩乾她一個小小的脂粉鋪子何事!
兩人拉扯一陣,馬得銅才戀戀不舍地放開青柳,揣著銀子去找人幫忙。
馬得銅膽大心細,他知道自己登門去求,陳家絕不可能放人。他早就相中了城南喪妻的麵醜脾氣差的木匠,用錢將他買通,讓他
請媒婆去陳家贖青柳。
陳家現在缺銀子,青柳隻是陳祖謨的通房丫鬟,主家搬遷將她賣了再正常不過。而且,馬得銅知道柴玉媛早就看青柳不順眼,能將青柳從陳祖謨身邊攆走,還是攆到這麼個不堪的老男人身邊去受苦,便是少得幾貫銀子,柴玉媛也高興!
馬得銅覺得自己將陳家人的心思猜得透透的,但誰知媒人登門後,不同意的居然是陳祖謨的老娘皮氏。
這老東西說,她要留著青柳給她生孫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