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跟娘親在院子裡呆了一會兒,又進屋看了看。紅白理事行不愧是專業人士,屋內也收拾的乾乾靜靜的,地上連燒過的紙灰都不見一片。
秦氏不願動林奶奶的東西,帶著小暖鎖上門,回秦家村。
剛走到村口就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秦氏回頭見幾匹馬疾馳而來,趕緊護著小暖躲到路邊。
駿馬行到近前,騎馬之人往路邊看了一眼,差點掉下馬,他趕忙拉馬韁繩停住,死死瞪著路邊的倆人。
待飛塵散去,秦氏和小暖抬頭,正對上陳祖謨冷似冰霜的臉。
“陳秦兩家有人過世了?”陳祖謨臭臭地問道。
秦氏和小暖搖頭,她倆穿的可不是死了至親的重孝,他什麼眼神兒。
“那你母女因何披麻戴孝?!”陳祖謨轉念一想,莫不是她們聽說自己要回來,故意穿成這樣給他添堵,壞他運道的?
這樣一想,陳祖謨的臉更是掉起冰渣子,“秦氏,你苦求與陳某合離,說好的一彆兩寬、各自歡喜!為何如今又行這旁門左道之事,你,你自甘墮落也就罷了,為何還帶著女兒?真是,豈有此理!”
同是長得不錯的男人,低氣壓生氣,讓人看了害怕,又覺得心虛;但陳祖謨生氣,小暖隻想上去一腳將他臉上的冰渣子踩碎了!
秦氏莫名其妙,“我咋了?”
“你——哼,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陳祖謨一甩袍袖,縱馬而去,隻留下一路煙塵。
小暖和娘親又抱在一起待塵土散去,才抬頭看著娘親哭紅的鼻子,哭腫的眼睛和一身的白衣,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歪著小腦袋分析道,“姓陳的莫不是覺得咱們穿成這樣,是專程惡心他的吧?”
秦氏睜大眼睛,十幾年的怨氣一股子衝上來,“他腦袋有毛病吧?哪個知道他會這會兒回來,誰又閒著沒事兒站在大太陽地兒裡等著惡心他!”
說完,秦氏又覺得當著女兒的麵這樣說她親爹不好,趕忙捂住嘴,心虛地左瞧右看。
小暖卻非常認同,“娘說的非常對,他腦袋就是有毛病!咱回家吧,一身土臟死了,得趕緊洗澡!”
陳祖謨騎馬進村立刻引起大片轟動。這段日子,在皮氏一邊說要瞞著一邊又忍不住炫耀的行徑下,村裡人人都知道陳祖謨要當知縣老爺了,見他回來都歡天喜地地跟著跑,到陳家討喜。
陳祖謨聽著村裡人的恭喜聲,臉上笑得異常僵硬,狼狽逃回家中,立刻命下人關上木門。
他放下馬鞭剛轉身,清風飛來,兩團軟肉緊緊貼在了他的身上,青柳含情帶喜地抬起小臉兒,千回百轉地叫道,“老爺,奴家可把您盼回來了——”
陳祖謨不由得一陣心魂蕩漾,他拍了拍青柳柔若無骨的腰身,小聲道,“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退下。”
“是。”青柳媚眼含春地退到一邊,不住地拿眼神兒偷勾俊秀的陳祖謨。四個跟來的下人見到如此勾魂兒的美色,不由得骨頭發酥。心道姑爺家裡養著這麼個小妖精,他家王爺知道嗎,三郡主知道嗎?
皮氏聽到院子裡的響動,披衣從屋裡跑出來,淚眼汪汪地喚道,“我的兒——”
陳祖謨快走幾步,撩衣袍跪在母親麵前,“娘,兒回來了。”
“好,好——”皮氏扶起高大英俊的兒子,邊擦眼淚邊問,“你回來就好,娘快想死你了。你這是回來上任嗎?咱家的房子剛上梁,過幾天才能蓋好住人......”
陳祖謨不由得一陣煩躁,“兒為官之事,娘與村裡人講了?”
皮氏心虛地低下頭,“隻與裡正、你族叔還有幾個關係要好的講過,娘跟他們說了不要四處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