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彥的笑容裡少有的帶了些狂傲,“在下不過是平頭百姓,做的也是尋常生意。無論天怎麼變,人總是要穿衣吃飯的,風起雲湧與吾的關係不過是賺多賺少罷了。以吾隻能,旁人賺多時吾賺得更多;旁人賺少時吾賺得比他們還多,總之一個字,賺!”
“說得好!”齊之毅笑道,“柴米油鹽、衣食住行,民之生也,隻要有人就有咱們的生意。不過小暖妹妹不知其中深淺,若攪進去......”
“子許放心,小暖的興趣也在安穩賺錢中,絕不會攪入與生意無益的禍事。“趙書彥自信道。有底線,知深淺,這是小暖的優點,也是所有成功商人的優點。
齊之毅翹起嘴角,若非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精明的好友會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拿下。
不過看小暖那清清亮亮的眼神兒,可不似識了女兒情該有的模樣,再加上她年紀尚小,雲岫若要抱得美人歸,怕是不易。
咦?齊之毅放下茶盞。方才明明與小暖同桌暢聊許久,他居然沒注意到人家也是個貌美的小姑娘,真是,奇了!
嚴晟被烏羽扶著,異常虛弱地回到府中躺在床上,郎中也被急急叫來。看著自室內端出一盆盆的血水,門口的烏羽和聞得消息趕來的金不換將軍在門外等得焦心。待郎中走後,金不換進屋探傷後,奉命行事。烏羽這才大步走入房內,卻見三哥已麵無表情地斜臥在窗下讀書!
“三哥傷在那兒?我離開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怎麼就受傷了?抓住活口了沒有?能傷了你的大周上下怕也找不出幾個,是什麼人?”烏羽不住嘴地問著,這幾年看著三哥揍人砍人從未受傷,他都快忘了三哥也是血肉之軀。
嚴晟示意他稍安勿躁,“沒傷到要害,這也是我今日遊湖的目的所在。”遊湖之中借刺客之手“意外”受傷,躲過八月十五回京之擾,也可降降京中之人的戒心好讓他們露出馬腳,一舉數得。
烏羽這才軟在榻上,抱怨道,“人人都知三哥無意爭那個位子,他們乾嘛還處處針對你!”
“疑心生暗鬼,怕我欲擒故縱吧,更何況我手握重兵,他們又尋不到我的錯處,自是日夜難安。”嚴晟心中明白清楚得很,他今天所受的傷,過後不十倍地從那些人身上討回來,他便不是柴嚴晟!
烏羽氣鼓鼓地道,“要不然乾脆隨了他們的意,咱倆聯手把那位子搶過來算了,省得他們折騰得鬨心!”
嚴晟嫌棄地皺起眉頭,“不要,煩。”
可這樣也煩啊!烏羽歎口氣,“三哥,我想過小暖那樣的日子。”
“她也有煩心事。與自己的生父與祖母、外祖家針鋒相對,以她的年紀和處境來說,也並非易事。”嚴晟借機開導烏羽道,“陳姑娘之所以讓人覺得灑脫自在,是因為她的心境——無論多大的事情在她眼裡都不過是小事一樁的心境。”
烏羽低頭不語。
嚴晟接著道,“你若想像她那樣真正逍遙,就要懷著樂觀豁達之心,凡事未雨綢繆,防微杜漸。你看到的僅是陳姑娘在人前的露出的表相而已,她在人後付出的艱辛努力定數倍於旁人。”
三哥很少講這麼多話,烏羽知他心意,但是,“三哥,她努力是因為身邊有母親和妹妹苦樂與共。我呢,我孤身一人,便是掙了搶了成了又能如何,到頭來還不是形隻影單?彆說是人,我連條狗都沒有......”
屋內沉默半晌,便聽嚴晟幽幽道,“姑父姑母已去,三哥也無計可施。狗的話倒是可以為你捉來幾條。”
烏羽躺在榻上無聲笑了,“三哥果然傷得不重,還能調侃我!三哥不想我入股小暖的茶宿,乃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