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個。”
嚴晟恢複了正常的麵無表情,目光威嚴地看著小暖。小暖立刻寫下,“平靜”二字,然後乖貓地交給嚴晟。
嚴晟拿出自己寫的紙條一對,居然都對了。小暖微笑,又有些得意。
“今日沒有練字?”
小暖立刻收了笑,眼睛心虛地眨啊眨,無聲地笑。
“你來。”
小暖寫下十個字,然後扣過來,“開始了?”
嚴晟點頭。
小暖伸了一個手指剛要做表情,就聽木開吼道,“你眼瘸了?我第一個是思慮,你他娘的寫什麼肚子餓!”
“你每次這個模樣,都是要找吃的!”對方不服氣回道。
“……這個算你對!第二個呢,我明明是在學三爺,你說我要吃多了鬨肚子!”
小暖嘴角一抽,偷看三爺的表情……
小暖咳嗽一聲,問了一遍後,才發現大家果然猜對的很少達到三個以上,便接著道,“好了,經過這這個,也是告訴大家,不要以為跟你朝夕相處的兄弟家人一眼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們想的事情,還是要通過嘴說出來才最明確。咱們接著講……”
嚴晟放下筆,若有所思地繼續聽小暖說話。
一個時辰紮眼就過去了。眾人離開後,有些口乾舌燥的小暖跟三爺辭行,三爺卻指了指小暖麵前的紙,“做完。”
說完,他提起筆,清若水深若淵的目光專注地落在小暖臉上。
他的眼實在太好看了,明明也沒有比她的大多少,也沒有比烏羽的睫毛長多少,但湊在一起就是那麼好看。方才人多還不覺得,現在空蕩蕩的室內隻剩下兩人,小暖忽然覺得心慌,她不想練習了。
“三爺,我娘和小草還在外邊等我,我想回去,行不行?”
她的目光微微躲閃,耳廓也微微發紅,這是,不好意思了?嚴晟這才想起小暖不是真男兒,而是個小姑娘,立刻點頭道,“去吧,今日辛苦了。”
“不辛苦!”小暖如釋重負,轉身快步往外走。她的小心臟被三爺的美貌驚得還在砰砰亂跳,小暖立刻背了兩遍自己整理的布料名稱表,心情才慢慢安靜下來。暗道自己方才實在是失禮,三爺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瞎跳騰什麼!
若是三爺知道自己被他的美貌迷惑了,非得把她踢出去不可,那樣她的交易就要黃了,九日鏢局的燙金牌也沒了!
換了衣裳,小暖又帶著一家人在城中的花市賞了正盛的秋菊,又跑到食肆吃了秋蟹,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一路走來,她已發現了後邊不遠不近跟著她們的兩個身高不出挑,但明顯很壯實的男子,微微翹起嘴角。
鏢師到位,她心裡安穩了,秦氏心裡也安穩了,待回到家兩個閨女都睡下後,秦氏悄悄背了背簍,帶上大黃去村南的菜地裡打豬草,順便拔棵大白菜,打算晚上給孩子們包餃子。
寒露已過,白菜已抱芯長成了,一棵棵整齊地立在田裡,成了深秋最亮眼的綠色。白菜長的好,秦氏忍不住翹起嘴角。
這一百餘棵白菜,夠她們母子和家裡的活物吃一冬的,這個冬天,應該很安穩很暖和。她蹲下開始割田邊半黃的硬草,心想再過幾日,這草怕是就不能吃了。
“汪汪!”身邊撲螞蚱的大黃忽然壓低前爪,皺鼻擺出攻擊的姿勢。
秦氏立馬握緊割草刀站起來,回身見一年輕俊秀的白衣書生站在籬笆那邊,目光溫潤地笑。
她們的菜地與茶宿之間隻隔著疏疏矮籬,這位在籬笆那邊,定是茶宿的客人了。秦氏連忙叫住大黃,衝著他微微歉意地點頭。
那書生說道,“夫人家的白菜,長得真好。”
秦氏不習慣跟陌生人說話,更何況是年輕男子,她胡亂點頭,連忙拔了棵芯硬實的白菜裝在背簍裡,快步走了。
待走出十餘丈,秦氏進村時不經意地回頭,卻見那書生還站在田邊,一雙溫柔明亮的眼睛還在追著她,秦氏從來沒被人這樣看過,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