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刑左右看看,傾身低聲道,“大人,看在這兩天您對木某招待周到的份兒上,交淺言深,木某就跟您說句交心的話。”
樓蕭遷連忙點頭,洗耳恭聽。
“晟王最是賞罰分明,公正無私。他老人家到濟縣是令金吾衛的職,可從不乾涉縣務,您也曉得晟王的脾氣的,是不是?再多的話,木某就不好說了,您好自為之。”
木刑說完也不再理呆若木雞的樓蕭遷,心情愉悅地出衙門,回去複命。
樓蕭遷站在七月午間的盛陽下,從頭冷到腳又從腳冷到頭,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這是他這一世遇到的最難的事。
哪知到了晚上,這件事變得最最難的。與案件相關的京城各路人馬齊至濟縣,紛紛對他這個小小的知縣表達了親切的問候,並釋放出無比的善意。除此之外,多餘的話一句沒說,銅子也沒留下一個,但人家都把主子的意思表達得明明白白的——這案子,你看著辦!
若是以前能跟這些大佬們搭上線,樓蕭遷得美瘋了,但如今兩夜未眠的樓蕭遷去了美,隻有瘋!
五日後,樓蕭遷寫了好幾遍才寫出來的厚厚的結案文書非常順利地到了刑部衙門。
刑部尚書張思簡看過後也是刹那白頭,心裡把樓蕭遷的八輩祖宗都拉出來罵了一個遍——審個打狗的案子居然牽扯出這麼多事兒,不知道一樁歸一樁嗎?四十多歲的人還這麼不懂得為官之道!
瘋了!
瘋了的,還有四處求助的承平王。王妃遞牌子進宮求見太後,卻遇到皇後與易王妃陪伴太後左右,承平王妃根本說不上話。承平王隻得候著臉皮去求助自己的母親靜太妃,靜太妃到了慈寧宮,太後也沒給她張嘴的機會就送了出來,靜太妃折了麵子,叫過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隻如此,承平王的親大哥賀親王也把他叫過去罵了個狗血淋頭。
大皇子柴嚴昌也把承平王叫過去罵了個狗血淋頭。
剛到刑部衙門上任的承平王長子柴智瑜也被刑部尚書莫名其妙地罵了個狗血淋頭。
承平王明白,這次他們攤上大|麻煩了,恨不得把女兒女婿叫過來,當頭淋幾大缸狗血!
還不等張思簡之流想出萬全之策,此案便由禦史大夫拿到早朝之上。承平王之女在濟縣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藐視國法引起民怒之事,讓建隆帝大怒,當場調了刑部調卷。待建隆帝用了兩盞茶的功夫把卷宗看完後,龍顏暴怒!
第一個被申飭的是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刑部尚書,第二個被罵的是手腳不乾淨的兩位皇子,然後拿了羽林衛大將軍高衝和承平王,又下聖旨令右相主審、刑部和兵部兩部尚書協助徹查此案,不得有絲毫罔顧,涉案官員親貴一律嚴懲。
於是,此案一朝驚天,九州共震。
小暖和娘親、妹妹又被傳上了濟縣大堂。
這次堂上坐的是三個著紫袍的大官,坐在正中間的乃是當時小暖在玄妙觀拜師時的觀禮賓客右相程無介,著綠袍的小小芝麻官知縣樓蕭遷隻能在旁邊站著,同站的還有一批大小官員。
堂下跪的除了小暖母女三人,還有牢裡的四個粽子、柴玉媛、陳祖謨、玄其和牛元初等涉案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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