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祭桌擺在城外五裡,小暖他們的在城外八裡,陳祖謨收攤不回去反而往外走,不是來找她的還能乾什麼?
陳祖謨先跟張玄清問了好,果然走到小暖麵前,“小暖……”
“貧道陳九清。”
小暖的嗓子已經啞了,聲音聽起來格外刺耳,陳祖謨眉頭跳了跳,耐著性子低聲道,“過來為父與你說幾句話。”
小暖很想說自己沒空,可這麼多人看著,她也隻得走到陳祖謨身邊。陳祖謨低聲道,“為何是你而不是陳觀主支持醮儀?”
小暖嗓子疼,言簡意賅,“我想。”
陳祖謨皺皺眉,俯身聲音更低了,“此乃道門多事之秋,老將軍的葬禮何等莊重?若是行差一步便是殺身滅門之禍!你年紀還小,不該擔此重任,怕是你師兄……”
陳祖謨點到即止,“你不笨,為父也不多說,該推的便推了,你不過是俗家弟子,不要真的跟他們攪在一處。”
是說師兄為了自保,才讓她上場的?小暖點點頭,實在不願意跟他浪費唇舌,大步走回張玄清身邊,讓他扶著上了長春觀的馬車。
比起陳祖謨這渣爹,她更相信七師兄。
陳祖謨見小暖不知悔改,轉身離去不再管這不孝女。
十六年來第二次,烏家院門大開不拒來客。十六年前是為了給三位少將軍擺靈堂,這次是給老將軍,場景何其相似。
長春觀作為濟縣唯一的道觀,到烏家門口後立刻被人領入院中靈堂邊上開始誦經念咒。這次上場的是七師兄,啞了嗓子的小暖靜立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來過兩次的庭院。
物是人非。
看著靈床左右兩側痛哭的烏家子侄們,小暖知道他們是真的傷心。烏老將軍去了,烏羽這年輕的金吾衛大將軍,可扛得起烏家的大旗?
小暖看著烏桓俯身一次次跪謝前來憑吊的親屬,心中亦是酸楚,為烏桓,也為還在黑山口的烏羽。
“晟王柴嚴晟,到——”烏家治喪人高聲報號,堂內哭聲大起。小暖回首,蟒袍玉帶的三爺率領百官,代天子前來憑吊老將軍。
三爺麵帶悲傷,入靈堂代天子焚香祭拜老將軍後,對烏桓道,“聖上聞烏元帥亡,痛哭臥床難起,令嚴晟代祭。烏元帥為國為民,天子恩感腓腹,舉國同哀。”
烏桓帶烏氏族人痛哭謝恩。
大太監擎禾上前,打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烏鐵崖元帥為國捐軀,朕不盛悲切。賞,金盔金甲一副,通盔銅甲五百副,玉馬十匹,戰車五十部,禦窯瓷器百件……”
看著太監們捧著禦賜隨葬品魚貫而入,擺滿靈堂又擺滿院子,小暖一點沒感到什麼皇恩浩蕩,隻感到滑稽和憤怒。
人活著的時候你千防萬防,人死了你千恩萬賞,有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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