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回到後院堂屋內,忍了又忍才沒在兩個閨女麵前罵陳祖謨不是個好東西。
小草擠開姐姐,蹭到娘親身邊抱住娘親的胳膊,“娘,交給衙門的那個文章讓小草寫行不?小草的字比娘和姐姐的都好看,小草會背的詩也最多。”
見娘親看過來,根本無力反駁的小暖點了頭。不過是個情況說明罷了,她們是農家女,找人捉刀寫出個不下於《子虛賦》和《上林賦》的文章有啥用,能說明白就成。
秦氏摸著小草的小臉,欣慰地道,“好,娘的小閨女寫!寫好了先讓雲清先生看看,成的話咱們就交上去。”
“好——”文思泉湧的小草甜甜應了,立刻帶著大黃顛到書房去寫文章。
秦氏這才長長地歎了口氣,“你爹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以前就很厚,不過是被他用在他認為有用的人麵前。現在他求到娘親麵前,所以娘才發現罷了。”小暖想著等她跟三爺定親後,渣爹的臉皮估計會厚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也忍不住有點期待了。
秦氏感歎道,“娘真沒想到你爹有一天會在我麵前這麼低聲下氣。擱以前,他都不會拿正眼瞅我。這都是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辛辛苦苦的前後忙活,娘見不著這一天。”
小暖挨著娘親暖暖地笑了,“是娘自己做主帶著我和妹妹逃出陳家的,咱們除了陳家,女兒才有機會施展拳腳。也是娘從早到晚地泡在田裡,種出這一大莊子的棉花,沒有女兒咱們沒有今日,沒有娘咱們更沒有今天。”
知道自己有多沒用的秦氏一下下地摸著女兒的小腦袋,眼裡閃著淚花。
騎馬歸來的綠蝶奔到內院,拱手抱拳道,“夫人,姑娘。”
見綠蝶有話要說,秦氏便起身回裡屋換衣裳,小暖則帶著綠蝶去了更隱蔽的小書房議事。
翠巧跟著夫人進屋,幫她更衣後遞上一杯茶,低聲道,“夫人,奴婢有幾句不合規矩的話,想跟您說一說。”
秦氏溫和地點頭,“你想說啥就說啥,咱家沒那麼多規矩。”
翠巧屈了屈膝,“雖然陳老爺方才說的兩件事都是為他自己打算,但有一點他說得也有在理——秦東家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秦氏……
“秦東家不隻品行上佳,而且據奴婢觀察,他與大姑娘之間也頗有默契,這一點不知夫人可有察覺?”翠巧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主子的臉色。雖說她是一心為主家著想,但這些話也真的是逾越了。
能沒默契麼?跟著閨女來第一莊的秦日爰就是綠蝶啊!秦氏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感受,隻好笑了笑。
翠巧見夫人沒有生氣,便接著道,“不隻如此,秦東家行走做派和管理鋪子的方法,奴婢冷豔看著與大姑娘管理錦繡清水的做派很是相似,他們二人若結為連理一定能夫唱婦隨、舉案齊眉。”
“夫人想為大姑娘招贅夫婿進門,這一點秦東家也何氏。秦東家舉目無親,便是他不願入贅,大姑娘嫁過去後上不用伺候公婆,下不用與妯娌周旋,住得地方也離著您不過幾步遠,這跟入贅也沒什麼不同的。”
翠巧說完這些,便低下頭不再多言,心中尚餘幾分忐忑。
若不是秦日爰就是她閨女,秦氏也覺得這真是門好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