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仔細看了半天奶娘抱出來的睡得香甜的小丫頭,除了發現她好小之外,一點也沒看出跟自己哪兒像。
不過既然是同一個爹,多少有點相像也是可能的,人與人之間是否投緣,一見麵就知道了。小暖看著這個“妹妹“,沒有一點血脈相連的親近感,她跟這個孩子不投緣,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
旁邊的陳祖謨又笑道,“你看她的鼻子長得像你,眼睛長得像小草,長大了一定跟你們倆投緣。”
小暖摸摸自己的小鼻子,“奶奶說我的鼻子長得像我娘。”
陳祖謨的臉頓時十分地精彩。綠蝶抖了抖肩膀,差點笑出聲來。
“抱一抱你三妹吧,長姊如母,以後你要多與她親近些。”陳祖謨迅速調整表情,又和藹地道,現在他必須讓小暖多餘孩子親近,好緩和兩家之間的關係。
小暖反問,“您抱過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陳祖謨不能說謊,隻得道,“為父身上寒氣重,怕給她過了寒氣。”
“我剛從外邊跑過來,寒氣也重。”小暖可不敢沾手抱柴玉媛的女兒。
“嗚哇~嗚哇~”似是感受到姐姐和父親的嫌棄,小丫頭忽然哭了起來,彆看她個頭小,哭聲倒是不小,一聽就知道是個脾氣急的。
屋內立刻傳來柴玉媛氣急敗壞的叫聲,“陳小暖,你把我的女兒怎麼了?你若是敢欺負她,我饒不了你!”
小暖無辜地抬頭看著陳祖謨。陳祖謨暗惱柴玉媛不會說話,圓場道,“孩子應是餓了,抱進去吧。”
孩子要吃奶,小暖自然跟著陳祖謨退出來。
回到堂屋後,陳祖謨又笑意濃濃地問小暖,“為父正在給你三妹起名字,你覺得哪個好一些?”
見他把一張寫滿字的紙遞過來,小暖沒有接,隻是歪著腦袋問道,“不是說生了女兒都讓奶奶給起名字嗎?我和小草的名字都是我奶奶給起的,怎麼到了三妹這裡,就改了呢?”
她之所以叫小暖,就是因為娘生她的時候正是陽春三月,天氣剛剛暖和起來;妹妹叫小草,是因為娘生妹妹之前正在地裡收稻穀,奶奶隨口給起的。
小暖一度很想問問為啥她妹妹不叫“小稻”或者“小穀”,而叫小草……
陳祖謨收回紙,氣氛很是尷尬。
小暖沒心情跟他耗著,“我們過幾天就要進京了,今日跟您和郡母辭行。這一去一回時日甚長,怕是趕不上喝妹妹的滿月酒了。”
綠蝶立刻把一個小包裹放在桌上,小暖才接著道,“這是家裡還剩的棉絮,雖然不是好東西但也圖個稀罕,讓郡母給三妹做個小墊子吧。”
陳祖謨喜笑顏開,“你有心了。你們進京的安排都做好了?可給宮裡的娘娘準備了禮品?太後娘娘喜歡詩詞歌賦,為父寫了八首賀歲律詩,你帶去獻給太後娘娘,定能討娘娘歡心。”
這話他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小暖淡淡地看著陳祖謨,直到把他看得心虛轉頭,才道,“小草也能作詩了,若是太後娘娘喜歡,小草會現場作的。雲清先生說我妹妹頗有讀書的天賦,她就算七步成不了詩,十步也當能有了。”
曹植七步成的詩,表達的是對同根而生的兄長殘害弟弟的強烈不滿。小暖是在諷刺他不顧骨肉親情麼?陳祖謨皺眉,忍不住問道,“你恨為父?”
小暖搖頭,“不恨。”
陳祖謨剛露出一點兒笑模樣,就聽小暖又加了一句,“我們現在要管理莊子和鋪子,還要去知縣大人和縣尉大人等大人府裡赴宴,還要與登州來的官員商量種棉花的事兒,忙得腳不沾地的,哪有功夫想彆的。您若無事,小暖告辭了?”
陳祖謨看著大步走掉的陳小暖,肝又開始疼了,他開口朗聲道,“小暖,你可想嫁入王府,做人人羨慕的王妃?”
他這是什麼意思?小暖淡漠轉頭,“您想讓我嫁入哪個王府,又想拿我換什麼好處?”
這死丫頭腦袋轉得真快!陳祖謨笑容溫和,“為父要的不過是你和小草有個好歸宿罷了,彆無他念。”
“您真是個好父親,女兒十分感動。”小暖感慨一句,帶著綠蝶和華雲落大步走出陳家,不再管身後的陳祖謨再說什麼。
上了馬車後,綠蝶立刻道,“他一定是打主意把姑娘送入昌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