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祖謨居然瞞著她找秦日爰借銀子,這半年來竟一句話也沒在她麵前提起!想到自己每次叫秦日爰送布送衣過來的那個排場和氣勢,想到秦日爰如何作想,柴玉媛就氣得發抖!
她柴玉媛的男人居然欠人銀子不還,還讓人追到娘家來!
秦日爰是多麼圓滑又和氣的一個人,若不是自家老爺不肯還錢,人家能這樣撕破臉地說話?
自小錦衣玉食的柴玉媛都替陳祖謨覺得丟人!她的暴脾氣立刻竄上來,挑簾子又回了堂屋,卻對上自家男人那心虛又滿是祈求的臉和秦日爰的滿滿歉意。
不行,家醜不可外揚!已經抽出一截的鞭子又放回去,柴玉媛強忍著怒火,往回圓這個場子,“讓秦東家見笑了,我家老爺事忙,家裡的錢一直是我收著。你把借條給我,我進去取錢。”
柴玉媛撐著一臉自信的淺笑,不就是銀子麼,她有的是!
沒看成陳祖謨挨揍,秦三還是覺得滿可惜的。這事論理應是一手交錢一手交欠條的,不過秦三還是雙手把欠條遞過去,“有勞陳夫人。秦某實在是該死,但今年蘇州的布商出貨都要現銀不肯賒賬,秦某萬般無法,才厚著臉皮前來,還請先生和夫人海涵。”
接過欠條掃了一眼上邊的數字,柴玉媛的聲調都變了,“五千一百零七兩?!”
這數字也把門口的封帽嚇了一跳,五千多兩放到哪裡也不是個小數目啊,三姑爺找人借這麼錢不還,難怪人家會找上門來……
為了金銀俗物讓人如此羞辱,陳祖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厚著臉皮道,“夫人去將咱們準備好的錢拿來,交於日爰。”
老娘再有錢,也不可能將五千兩隨隨便便地待在身邊!柴玉媛臉上的肉都開始哆嗦了,“妾身出來時匆忙,隻帶了八百兩銀票……”
八百兩與五千一百兩實在是相差甚遠啊!秦三心中暗笑,麵上為難地看著陳祖謨,“先生是不是將準備好了的銀票放在彆處,沒交給夫人?”
事已至此,陳祖謨也彆無他法,隻得才去拖延戰術,“確實有一些錢放在彆處,不過今日派人去取是來不及了,後日我讓人把錢給你送過去。不知如此可會耽誤你的正事?”
秦三站起身,“一兩日倒是還能拖得,不必勞煩先生派人送,後日一早日爰再來取便是。陳夫人,您看……”
看著秦日爰伸過來的手,柴玉媛隻得把差點被她捏爛的借條遞過去!該死的,這借條上居然還有雲清先生和寧思源的簽章!也就是說,既然如此,知道這件事的一定不止一兩個人!
丟人!
丟死人了!
封帽送秦日爰往外走時,汀蘭又蹭了出來,屈膝給他行禮,“請秦東家幫汀蘭向大姑娘請安,汀蘭會日夜禱告,願大姑娘早日康複。”
不同於秦二郎,秦三在綠蝶的魔鬼訓練之下,認識的人跟姑娘一樣多。他抬眼翻了翻,就想起了這小丫鬟是誰。這是陳祖謨在城中置辦陳府時買回的小丫鬟之一,據說是買來伺候小暖和小草的。不過因為小暖和小草甚少在陳府,所以這丫鬟也就一直當灑掃粗使丫鬟用著。
看她這樣子是在陳家過得不好,想向姑娘求助了?
秦三含笑應下,隨著封帽出了柴家,快步返回京城分部。姑娘最近抽不出身打理生意,但每日給他安排的行程是滿滿當當的,秦三今日還有四件事沒有做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