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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小耳朵正愁怎麼拒絕再去寵物公園尋“豹”鬥“豹”,大花自己送上了門來。
見到小耳朵第一眼,大花就花容失色:“怎麼回事!小耳朵你怎麼了喵!”
在油光水滑的大胖橘身邊,此刻的簡州貓更顯形如枯槁。
昨夜小耳朵回來便直接癱著,放棄了貓咪的一些美好品質。
此時他的毛發亂翻,還沾染著狗口水的味道,毛邊邊上已經微微發硬。雜亂的毛間,還掛著一兩片枯葉。
大花覺得這幅模樣有些熟悉,但一下說不上來。
小耳朵冷笑一聲:“嗬。”
“看到了麼?”小耳朵指了指自己臉上,那上麵橫著一道抓痕。那周邊的毛毛上還沾著血,經過一晚的氧化已經發黑。但仍能依稀看出下爪的動物有多麼殘忍。
大花那被肉肉擠扁的眼睛都瞪圓了:“怎麼回事!小耳朵你怎麼了喵!”
小耳朵隻慘淡地笑,毛發都已經失去了光澤,像是馬上就要日薄西山。
“我才幾天沒有看見你,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喵!”大花痛心疾首。
接著,他像想起什麼,頓了頓,小心翼翼問道:“這不會是……皇甫吧喵?”
大胖橘眼睛在肉肉中狠狠跳了跳,嘀嘀咕咕道:“不會吧,他不是這樣的喵啊喵……隻有他挨咪咪抓的份吧喵……”
“不是他喵。”小耳朵冷冷說道,“是我自己喵。”
“啊?”大花更迷惑了,看向小耳朵,卻又沉默了。
麵前的潦草小貓像是已經生無可戀,雖是麵無表情,但大花卻能從其中看出深深的絕望,與悲傷。
他隻能想到一個形容詞。
那就是淒然。
……
在這一點上他確實與小耳朵不謀而合。
也許,如果不是皇甫富貴橫在中間,他們兩貓能成為很好的知己朋友。
但換個角度想,也許正因為皇甫富貴,他們才能有精神上的共鳴。
小耳朵給自己的定義也是如此。
臉上的傷,是回來後,夜深貓不靜時,他複盤這幾天時情難自禁抓出來的。
否則,他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在下一刻起身動爪,去送皇甫富貴上西天。
那樣的話,大花今天過來就隻能見證一場血案了。
為了這樣一條貓命,和一隻胖貓的心理健康,他的臉上留下了可怖的疤痕。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大哭。
他那受傷的俊俏貓臉象征著他死去的純潔的心,完美的靈魂上終是有了瑕疵。
“以後我再!……”小耳朵想到此處,忍不住悲憤開口。
後半句沒有說出來,但大花是會理解他的。他懂。
一瞬間,小耳朵又平複了情緒,變得冷冰冰的,仿佛不是在說他自己:“……我就是狗。”
“!!!”頓時,大花倒吸一口涼氣,身心劇烈地震了震。
他從未聽過如此狠毒的誓言!
而說出這隻冰冷的簡州貓甚至沒有在誓言的末尾加上一句“喵”!
其心可鑒!
他迫切地想要說些什麼,來勸阻這隻看上去要碎掉了的簡州貓,卻驚訝過度而短暫失語。大花的胡須和肉肉都猛烈地顫著,硬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小耳朵看著自己新認的知己大花,知道他想安慰自己,心中暖了一下。但他沒準自己表現出來,麵上依舊是冷冰冰的。隻注視著大花的眼睛,微微頷首彰顯自己無比堅定的決心。
他變得狠毒,冷血。至少表麵上要是這樣*。
他不能在做一隻老好貓了,那隻會引來某些壞貓的無情踐踏。
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像狸花貓一樣惡毒,這些都隻是都是他的偽裝。
他在試圖保護他所有的美好品質。
縱然,早已失去。
那隻情緒穩定、樂於助貓的小貓早已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