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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倦早在聽見喬知妤鎮靜分析的聲音的時，就漸漸平靜下來，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淺笑。
耳機裡傳來的毫無感情的問話聲。
第一個問題，關於經常在一起做的事情。
其實網友誤打誤撞說對了。
幾年前的Y大圖書館。
喬知妤每次都鬥誌昂揚說要來學習，實則是去偶遇醫學院的係草，她經常學著學著，魂就被手機勾走了。
陳倦有段時間發現自己在圖書館四樓那個偏僻角落的卡座，總是會遇到同一個女孩和他坐同一張桌子。
很多次不經意間抬頭，坐在對麵的女生都在專心致誌帶著耳機看動漫，或者看視頻。
對方不吵不鬨，安安靜靜的，在公共場合沒有打擾彆人，陳倦自然也不會主動趕人。
直到有一陣，他在實驗室幫老師弄課題材料，連續得有十來天沒去圖書館。
再次去的時候。
陳倦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很冷的大雪天，因為臨近期末了，圖書館有空調。
位置更加供不應求，他本來以為慣坐的位置應該有人了，不抱希望地去看了眼，哪知道角落的卡座居然還空著。
他的位置空著沒人，隻是在桌子中間擱了一本《新聞學概論》。
陳倦拿著包走過去，桌子對麵攤著書、玩手機的女孩頭都沒抬，隻是伸手將棕色封麵的《新聞學概論》往這邊推了推。
她低著頭，小聲說了句：“同學，這裡已經有人了。”
陳倦一向不是很喜歡圖書館無故占座，人還一直不來，導致有位置卻空著，其他人找不到位置的惡習。
況且這個幫人占位的，根本不在學習，純粹是找個暖和且安靜的地方玩手機。
他故意惡劣地反問：“是嗎？我沒看到有人。”
對麵的女生嘴上說著：“我男朋友的位置，他去上廁所了……”
說著，她抬起頭解釋的話語卡在一半，呆呆地盯著陳倦。
眼神茫然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驚喜，在陳倦看來就像一隻蠢萌蠢萌的笨兔子。
“你來啦！”喬知妤愉快地說，沒控製住音量，看到陳倦再次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
喬知妤趕緊壓低聲音，雙手墊著下巴，把頭擱在桌麵上小聲道：“就是給你留的位。我在圖書館等了你一個星期，要不是打探到醫學院還沒期末考，我都以為你放假回家了。”
陳倦抬眸望她：“這不是你男朋友的位置麼？”
喬知妤尷尬地把臉埋進書頁，傳到陳倦耳中的碎碎念顯得悶悶的。
她說：“我主觀是想讓你當我男朋友的，客觀上你不同意，有什麼辦法喔。”
敏銳地聽出女孩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失落和委屈。
於是，或許是鬼使神差，或許是早有預謀。
陳倦淡然反問：“你不問我，又怎麼知道我不願意。”
女孩猛地抬頭，眼睛的星辰被他一句話驟然點亮，裡麵明亮的光芒迫使陳倦冷漠心臟的一角坍塌。
自那時，他就知曉，心中終年覆雪的寒山迎來春日。
春日已來，寒山雪已化。
記憶裡Y大冬日飄雪的圖書館，承載了太多美好回憶，他靠著這些回憶碎片，才能在後來三年中的絕望中，撐到春日再臨。
他溫柔繾眷地回答：“一起看書。”
“對不起，答案不匹配，請回到隊伍重新等待下一輪。”
陳倦：“……”
喬知妤破罐破抓著一大把題，開始題海戰術時，許多人跳到陳倦的分頻道直播間裡。
雖然明知陳倦那邊看不到彈幕，但熱心的網友們依舊孜孜不倦地，給他刷9月8號和結婚紀念日等關鍵詞。
陳倦半倚在迷宮寬大的灌木牆上，節省體力，口袋裡兩三顆巧克力他不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