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前世,溫衍將她禁足於東宮,不準她染指朝堂,不準她求救爹爹的舊部尋求真相。
……
想到這兒,蘇沐瑤微微閉了眼睫,兩行清淚再度落下,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漾起了一個慘然的笑:“你是我的惡夢。”
說罷,蘇沐瑤再度打開了密室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此時,門外正站著江平,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淚流滿麵的蘇沐瑤奪門而去,又看著密室內的溫衍斜倚著門框,仿若碎了一地的龍玉,再也合不起來一般。
“殿下……”江平進退兩難。
溫衍用僅存的最後心力,啞聲地問了句:“什麼事?”
江平張了張嘴,忽而不知道該如何說。
“……杜予添來了?”溫衍見江平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直接道。
江平隻能如實彙報,道:“是,杜將軍他在行宮外等了好一會兒了。說是……說是……要接蘇姑娘回家。”
溫衍單手支撐著門框,以防自己會真的塌陷,聽了這一句,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
此時此刻,蘇沐瑤正緩步踏上長廊,向著行宮大門的方向走去。
夜間的深露裹雜著凜冽的風,有一股子初冬的味道。
蘇沐瑤一身薄裝,周身沒有禦寒之物,可夜風一吹,長廊邊的樹葉嘩啦啦地作響,卻讓蘇沐瑤沒有覺得半分寒冷的感覺。
因為心更寒。
她滿腦子都是剛才密室裡,夜談的那三個人輪番說的言辭。呼之欲出的血淋淋真相似乎就覆在平靜的夜空之下,隻差最後揭開罪惡的那隻手。
隻差這一步。
夜風一吹,似乎讓蘇沐瑤的思緒清醒了許多。有一些是是非非,也不如剛才在密室裡的那般,讓她情緒泛濫。
可冷靜的思緒剛剛起了個苗頭,她的步履一轉,正準備下了長廊,卻見在那行宮的大門前,一個玄黑色戎裝素裹的修長身影,正筆挺地立定在那兒。
他手握腰間未出鞘的佩劍,腳踏革製軍履,專屬於大將軍級彆的絳紅色腰帶將他的身形拔高。慘白的月影之下,似乎讓他的身形更偉岸了幾分。
好不容易緩住的眼淚,頓時再度浮上了蘇沐瑤的眼睫。
杜予添來接她了。
她的予哥哥,她從前世等到今生的予哥哥,來接她了。
可她隻能站在長廊的儘頭,掩於被夜風搖曳的秋樹後頭,哭得泣不成聲。
她知道,她今生今世再也無法靠近杜予添了。
……
整個太子的行宮上下,這會兒就跟空蕩蕩的死城一般。本是守備森嚴的侍衛,也不知什麼時候紛紛退下了。
宮門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