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內外,又是一片死寂。
“怎麼?”溫衍抬步越過蘇沐瑤的身側,一步走進密室內,沉黃的燈燭將他一身灑滿深露的玄色深衣照得越發威嚴了起來,“本王已經無法命令你們了?”
為首的蕭鼓將軍心一橫,大聲道:“華陽車騎兵營,蕭鼓!”
一人當先,剩下的八人也陸陸續續地報上了名字和頭銜。
“贛南步兵營,曹子夫!”
“遼東火器營,安置山。”
“瓊台鎮南大軍,章遊!”
“南詔驃騎兵營,許長業。”
“遼東遊兵營,王大道。”
“三湘車騎兵營,李洪久!”
“安西大軍,馬成火。”
“三湘火器營,趙秉。”
這九人全數報完之後,整個暗室內外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蘇沐瑤認命地閉上眼睛,隻覺得,今夜密談一事,既然是自己做的主,等會兒若是出現任何不利的狀況,都不能怪罪到這九個人的身上。
於是,她鼓起莫大的勇氣,走到這九人麵前,繼而對著溫衍俯身下跪,道:“民女蘇沐瑤,因感念這九位叔叔曾經與我爹爹的情誼,方才約他們來此間夜談……他們是吊唁爹娘,緬懷過往,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不要怪罪他們。一切重責,請降罪於蘇沐瑤,我甘願接受任何重罰!”
溫衍:“……”
此言一出,這九個將軍頓時大驚失色,他們都是戰場上敢殺敢拚的好男兒,怎麼肯讓一個弱女子來為他們擋災?
一時間,整個暗室裡響起了七嘴八舌的聲音,他們紛紛表示都是自己擅作主張今夜來此,雲雲。
“夠了!”溫衍的一聲厲喝,頓時讓嘈雜的暗室再度寂靜了下來。
卻在此時,蘇沐瑤已然不再慌亂了,她的雙手支撐著冰冷的地磚,初冬深夜的地磚有著徹骨的寒,這股子寒氣如利刃一般,從她的手心滲透進她的骨骸,卻已然讓她慌亂的身心,平靜了幾許。
她認命地再度閉上了眼睛,她心中深知,溫衍是最恨這種背後私交朝臣或兵將之事。前世,每次有這樣的情況,所有人的下場無一例外,都是一個“死”字。
她本以為,他今夜可以安安穩穩地待在東宮裡……
隻是可惜了,重來一次的人生,她沒有好好地把握,剛回來沒幾天,就要再度落了個絕命的下場。
自己真是蠢極了。
思及此,她正在心中默念,想要向爹娘懺悔,誰知,她的耳根子一動,卻聽見站在她前方的溫衍,咬牙切齒地道了句:“今夜,是本王在蘇府,秘密私會愛妃蘇沐瑤,不曾見過任何閒雜人等。”
蘇沐瑤微怔,緩緩睜開了雙眸,落入她眼底的,是溫衍那一雙沾染了深露的玄色金紋鹿皮皂靴。
九個將軍也頓時怔住了,他們目瞪口呆地仰頭去看溫衍。
誰知,溫衍卻恨聲地衝著他們道了句:“滾!”
暗室裡,再度凝滯了須臾。
頃刻間,這九個將軍就像是偷溜入玉米地裡,卻被主人發現的稚童,他們再也顧不得磕頭謝恩了,便趕緊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跑。
這幾個人剛跑出去幾步,溫衍忽而轉過身來,望著這些人快要沒入深夜中的背影,道了句:“曹子夫!”
曹子夫嚇得腳步虛浮,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到在地。
其他人也顧不得曹子夫了,他們早就頭也不回地跑向後院兒側門那。
曹子夫乾乾地回過身來,顫抖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