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琢磨著,自個兒府上的事兒都忙不完了,乾嘛要去操心人家酒樓的事兒?
再說了,江平說的,那必定是跟溫衍有關。
想到前兩天在東宮裡,她和溫衍之間不愉快的畫麵,蘇沐瑤頓時心口略沉了幾分。
管他呢!
*
蘇沐瑤再也沒想到的是,她在府中忙得焦頭爛額,而府門外的不遠處,溫衍穿著微服,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見到江平出來了,溫衍疾步上前,問道:“她怎麼樣?”
江平“嘿嘿”一笑,彙報道:“殿下放心吧!我已經把明兒中午,你和她要在浮生酒樓用午膳的事兒說過了!”
“那瑤兒怎麼回答的?”溫衍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
江平臉色一僵:“呃,她……就‘哦’了一聲。”
“‘哦’了一聲?!”溫衍頓時覺得氣結:“那……那她聽到這事兒有什麼表情嗎?”
江平努力地回想了一下,用平生僅學的詞彙量,說了句:“……呆呆的。”
溫衍心口的煩悶頓時湧了上來:“本王安排了這麼一些人去蘇府幫忙,她……她就沒有說一兩句感謝的話嗎?”
江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
“那……她看到本王的人出現在她的府宅裡,就沒有一點點驚喜嗎?”
“也沒有。”江平還是麵無表情地說。
溫衍不甘心地道:“她!有沒有提及本王?!”
“真沒有。”
溫衍:“……”
罷了。
溫衍心寒至極,轉身打算回宮。
就連在不遠處候著的馬車,他也懶得再去乘了。這兩日的氣候越發嚴寒,不用冷風過過腦子,冰冰心神,他怕自己會衝進蘇府找蘇沐瑤理論一番,好平一平他心口的怒氣。
劉太醫前兩日不是說了麼?
自己胸口這般疼痛,就是被氣的!
溫衍冷著臉剛走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忽地餘光一晃,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對麵街角旖旎而過。
他不由得一愣,腦海裡有個不祥的念頭緩緩上升。
再順著那身影所在的方向走去,卻看見那道身影進了前方一家胭脂鋪子,站在門口似是在篩選什麼,時不時地,她的眼神向著蘇府方向飄過。
這人,從著裝,到發飾,再到走路的姿勢,都在模仿蘇沐瑤。
但是溫衍知道,她根本不是蘇沐瑤。
她是尤澈的妹妹,尤雪絨!
模仿得一點兒都不像。
嗬,東施效顰。
溫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後,便轉身離開。
卻在此時,他的腦海裡,忽地閃過皇後,以及其他世家子跟他說過的那番言辭——
“這家姑娘獨獨喜歡你,可你的心她又進不去,便隻好日日夜夜蹲守在蘇府門外……這姑娘為了喜歡你,真可謂是用儘了心思。”
“尤澈的妹妹尤雪絨最是誇張,那姑娘為了能讓殿下多看她幾分,平日裡就守著蘇府大門,隻要蘇沐瑤出門,她就開始跟著她……”
霎時,尤澈的臉龐、尤雪絨的身影、母後和世家子的言辭、父皇滄桑慘白的臉色、那幅已經被燒毀了的畫卷,甚至是杜弦的忠心和郭光隱忍的瘸腿,一幕幕地,仿若走馬燈一般,在溫衍的腦子裡輪番而過。
最終,這些人的模樣,全部彙聚成了塔城上下,一片永遠也澆不熄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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