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鬆聽著林悅的話眼珠子一瞪罵到:“死丫頭怎麼跟你叔說話的,回頭叫林海腿給你打斷!”
“咋了,你腿是我爹打斷的!”
林悅話音剛落,原本打算給她出頭的齊一舟憋不住地笑出聲,儘管他彆過臉去,但聳動的肩膀騙不過她的眼睛。
林鬆氣得不行,卻又礙於齊一舟在場,罵罵咧咧地抬著板凳回家去。
林悅有些納悶地問道:“他為啥那麼怕你?”
林鬆這人可不像是知恩圖報的。齊一舟搓了搓臉說:“他掉在懸崖下是我背回來的。”
“你?”
她愣住了。林鬆短腿是十幾年前,那時候齊一舟也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你到底救過多少人?”
齊一舟搖搖頭,他還真不記得,有些是他主動搭救的,有些是人家托他去救的……
“你不怕嗎?”
“我六歲進山,我熟。”
林悅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六歲的小孩進山,真是個慘絕人寰的冷笑話。
“我去林場,你繼續修屋子吧。”
“我修好你今晚在家住嗎?”
齊一舟小聲問。
林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住哪裡根本不要緊,隻是她住進秀蘭家裡,齊一舟晚上再不用跟林生擠一塊。就林生那個睡相,齊一舟晚上能睡著才怪。
林悅覺得自己正在緩慢成為林月,卻又一次次將自己從成為林月的路上撕裂開。
因為愛是自私的、霸道的、獨自占有的。
*
接下來的幾天,林悅都住在秀蘭家。晚上她哄好孩子,陪著秀蘭說說話,有時說著說著秀蘭就睡著了,她卻醒著,她不敢睡得太沉,秀蘭隨時都會生,她的肚子太大了,像吹蓬起來的皮球,稍微一碰就能炸開。
林悅回家跟方梅說讓接生婆住去二嫂家。方梅去問了秀蘭的意見。秀蘭不同意,一來沒有這個先例,二來從破水到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接生婆從齊家村過來完全來得及。
可林悅擔心,她記得以前看視頻,生二胎和三胎的都很迅速,有人甚至來不及上醫院。
她想讓方梅也過來,可娘每天都堅持去林場,她開不了口。
林悅讓林生睡醒一點,晚上萬一有動靜他就快馬加鞭跑去齊家村。
她問過秀蘭為什麼不讓娘家人過來照應一二。秀蘭苦笑著搖搖頭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苦再難也隻有自己熬著。
林悅越害怕越不敢睡,越不敢睡卻又非常困。
她靠在床邊打著盹兒,忽然聽見一聲痛苦的哀嚎聲,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