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了老命,下回,下回可不敢這樣。”
好在林花的症狀不嚴重,何久紮了六針臉色漸漸轉好,又開了些保胎的藥,說是至少臥床靜養月餘才算穩住根基。
“你身子虛空,火氣又旺,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麻煩,我的意思是……”
“不,我要留下!”
林花一把抓住林悅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你打算怎麼保胎?”
林悅皺著眉頭問,她沒料到林花會把籌碼壓在自己身上。
林花怯生生地看向秀蘭:“當初,嫂子那會兒……”
“你跟這情況是一樣嗎?你這孩子怎麼來的你心裡不清楚嗎?林花,你要留沒關係,你家裡還有個老爹,這樣,要不讓你爹伺候你如何?”
林花立馬耷拉著眼沒說話,以林鬆如今的脾氣,隻怕真有那麼一天,一壺農藥他能把他們三個都帶走!她今天堵林悅的門是篤定她不會見死不救。她能搭把手幫著秀蘭,為什麼不能幫幫自己呢?她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她娘有時候說話難聽,可人已經死了,人死債銷,但她是活的,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活的。林花在賭,賭林悅的良心。
送何久時,林悅跟著去給她拿了藥,放在床頭,秀蘭要拿著去煎藥,被她攔了下來。
“你自己身子還虧著呢。這事,有村裡,犯不著你幫忙。”
林花見她真不管自己,雙眼瞬間紅了,眼底擎滿淚水當時掙紮著就要起來回家去,林悅也不攔她,坐在矮凳上縫補衣裳,秀蘭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等林花站在門口,林悅才放下針線,望著她搖搖欲墜的背影道:“花兒,你想清楚,這個孩子可是非要不可!就算你生下來,你拿什麼養活!難道你還指望趙斌養活你們娘倆!”
林花閉上眼睛,這些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已經毀了,何不毀得更徹底些。
秀蘭家裡如今有人搭夥做飯,林花的事不到晚上簟村的婦女都知道了,丁三嬸走得早,又沒留下點人情,說起林花來大家也為難,一來是條命,二來涉及知青還是未婚生子……
“村裡就該出麵領著她去把孩子打了。真要打了,我能給她伺候小月子的。你們彆說我心狠,那個知青不是個東西!”
“勸過了,她自己想留著。”
“那就自己熬著吧。咱們也給村裡其他未出嫁的姑娘做個表率,未婚生子這事不得行!”
“花兒就可憐了。她老子不是個東西,天天在家撅天罵地的,丁三嬸要在就好了。”
“她三嬸就是在也能給他們氣死!”
不知誰忽然說了句,氣氛瞬間又冷清下來。林花在屋裡聽著,攥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她摸著牆根走出秀蘭家,她低垂著腦袋並未發現身後跟著的林悅。林悅牽著大丫遠遠跟著,直到林花實在走不動才讓大丫上前。
“花姑姑,我娘說了,往後你一日三餐都去咱家吃飯,我姑姑若是有活你幫著做些,沒有你就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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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齊一舟的嬸娘敲鑼打鼓來送彩禮。
跟上次下聘不同,這回天未亮就送到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