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愣時有人拉了她一把,向東一把將她從隊伍的前沿拉開:“林悅,你去那裡等消息!”
“不!我能挖!我有力氣!”
“你!聽話!”
向東奪去鐵鏟幾乎拖著她向後走:“去陪陪你娘,她們都在等消息!”
帳篷裡擠滿了人,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寫滿期望,她們看見簾子被掀起一窩蜂湧上來,等看清楚是林悅便自動讓出條道來,方梅脫下外套罩在林悅身上,一遍遍安撫著說沒事,這林場出不了什麼大事了,多少風浪沒見過他們一定會沒事。
整個簟村的婦女都擠在一處,裡麵靜得嚇人,隻有方梅低語聲。
“娘,阿生回來我就送他去縣裡讀書。”
“嗯,去讀書,讀書好啊。”
“月兒,你能把三牛也送去嗎?他比阿生小四歲呢,錢的事我們自己拿。”
“還有我家冬子,冬子也該去讀書,這礦上提心吊膽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過。”
幾個嬸子都是熟人,紛紛擠上來說要送自家孩子去念書,她們怕了,明明早上還好好出門的,怎麼就掉坑裡了。林悅這時說不出的懊悔,如果當時林生要回來她阻攔一下……
可阿爹呢。歸根結底還是沒錢,沒活路。開礦的技術也不成熟。他們沒有彆的選擇,但她有!
林悅緊緊攥住拳頭。
不一會兒,帳篷外傳來消息,說涵洞裡的水抽乾了,有人,但都不是簟村的。
“有活的嗎?”
方梅小心翼翼地開口。
送信的麵色一僵,緩緩搖了搖頭,嗚咽聲從臨近的帳篷傳來,緊接著林悅所在的帳篷也是哭聲四起。
“哭什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什麼都沒有哭什麼!外麵雨這麼大,他們上來肯定一身濕,得換乾淨的衣裳,帳篷裡太冷了,得架點柴火給他們烘烘火暖暖身子。嬸子,你們先回家去拿些衣服過來,燒火的家夥也要拿起。咱們不能上前救人也不能拖後腿,後勤工作得靠咱們,那些老爺們能乾啥事!是吧,娘?”
林悅得讓她們動起來,找些事情來做。
林有一直沒回來,雨這麼大,彆萬一人救上來連塊乾淨落腳地都沒有。
“哎,對,月兒說得對,她嬸子們,咱們不能乾等著,得張羅起來幫幫忙。”
當時就分出幾個嬸子回家取衣服,幾個人搭柴火燒點熱水,有人從家裡抱來乾淨的褥子用木頭搭了個簡易的床鋪……
齊一舟掀開簾子進來時,簟村的帳篷裡熱烘烘地,他把林悅叫到一旁,脫下外套塞在他手上:“我要下去救人。”
“可有把握?”
“外麵的淤泥清除乾淨,除了出口那裡,目前沒有發現人,我懷疑他們還活著,裡麵應該有彆的地方。我得自己再下去看看。”
“你當心些。”
林悅拍了拍齊一舟的肩膀,千言萬語隻能無言。
齊一舟似有所感,原本伸出去的手最後隻落在她頭頂。外麵雷聲不止,密集的雨點砸在帳篷上讓人的心也跟著一抽一抽似的發疼。
周月鳳和關優優找過來時,帶來一個壞消息,前麵從涵洞救出來的人沒有活下來的……
七條鮮活的生命停留在這個初夏的暴雨天裡。
周月鳳還說這事已經驚動省裡了,甚至還有更高層的,鄉裡原本打算瞞住不往上通報,如今怕是瞞不住,說晚上有一通電話從村部打出去的。
“你猜猜是誰?”
“誰?”
“你家齊一舟。話說,我們一直挺怕他的,但這事他乾的漂亮!”
周月鳳話還沒說完時,原本鬨哄哄的外麵忽然安靜下來,隻剩下抽水機的聲音在雷聲間隙穿過帳篷。
關優優挑起簾子朝外麵打量,透過縫隙遠遠地看見一群人朝這邊走來,周月鳳一看立馬叫道:“不好,看樣子是衝咱們來的!”
林悅還沒反應過來,周月鳳已經拉著她就要出帳篷。
“去哪裡?”
“你還沒弄清楚形勢嗎,齊一舟打電話把礦上的事情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