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下是徐州文發來的字,“虞鳴津竟然先到了。”
顧稚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把照片點了保存,才回複,“他本來就不是會遲到的人。”
細雨打碎路燈光,透過車窗玻璃洋洋灑灑落在顧稚的臉上,剛才無聊乏味的神情此刻因為一張照片竟顯出幾分詭異的甜蜜。
今晚吃飯的店是壽星張啟特選的,張家現在是什麼都做一些,但很早是靠餐飲發家,朝海好幾家說得上名字的老字號都有張家的投資。不過也因此,圈子裡一些和張啟特不對付的人,就會拿“廚子”這個身份來譏嘲他。
店是新開的,打著新式中餐的名號,主廚是米其林三星店重金聘請,一開張生意便火爆到一座難求的程度。
因為徐州文在吃飯的群裡喊了一聲,虞鳴津已經到了,所以十分鐘後,一桌子大少爺已經坐在了包廂內。
明明是壽星,但C位還是給虞鳴津,張啟特挨著他旁邊坐著。
快上菜時,張啟特沒看到顧稚,他知道徐州文和顧稚關係好,越過幾個人頭,“顧稚還沒來?”
徐州文也正在和顧稚發信息,他抬頭,皺眉,“下橋了,還有一條馬路,他讓我們先吃。”
顧稚是跑過來的。
每每這個時間點,紫金大橋都是這般擁堵,十分鐘的路硬是耗成了半小時多。
徐州文和他發來信息說大家都到了。顧稚盯著這行字,心裡焦灼不安。
虞鳴津不喜聚會,今日會來,隻因為張啟特是他多年好友。平素大部分時間,他的消息對於顧稚來說,全都是來源於各類新聞頭條。
可就這麼難得的一次,他還遲到了。
的士司機在這漫漫長隊裡似乎也快耗儘了最後的耐心,“嘭”一聲巨響,車頭抵在了前麵特斯拉的後尾。
顧稚像被按了開關鍵,和司機說了一句他先下車,錢手機上支付,而後拉開車門,像一把匕首紮進黑夜裡。
道路兩旁的梧桐樹葉被風吹散,支離破碎的路燈光下是漫天淩亂殘葉。
很墮落的美,顧稚抬頭一秒駐足,如果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會選擇慢慢步行在這雨夜中。
就差一個顧稚,飯桌上聊著的話題也就順理成章扯到了他。
張啟特很久沒見顧稚,隻是這人比虞鳴津還深居簡出,動不動就會消失幾個月。就像他這陣子去北非轉了一圈,一走就是半年,誰都聯係不上他。
張啟特問起顧稚在北非做了什麼,徐州文眉頭皺皺巴巴著,“我也不太清楚,他快到了,等他來了問問他。”
孟鬆朝門口看去,揚眉笑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顧稚扯開係在頸部的絲巾,外套掛在右手臂彎,左手抵在牆壁上,勻過氣後,稍稍側頭。服務員給他推開了門。
“顧稚,你總算到了。”
顧稚揚起嘴角笑,“抱歉抱歉,路上堵車,我自罰一杯。”
張啟特讓服務員倒酒,滿了三杯,“一杯不夠,得三杯。”
顧稚站在桌前,十分爽快,未落座,酒入喉。
他喝酒上頭,白皮甚至帶些蒼白的臉,被熏紅,那紅的極其規律,從臉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脖頸下。
徐州文不忍好友醉酒,喝了三杯後便擋住了他的手。
“吃菜吃菜。”孟鬆在旁接嘴,張啟特這才作罷。
服務員魚貫而入,精致菜肴一道道上桌。
顧稚平時都食西餐,刀叉用慣了,此刻拿著筷子,倒是不太會使用了。他用筷子夾了幾次菜,都沒夾上,自己都覺得好笑,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