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樹林孤鳥(2 / 2)

“我是不是你朋友?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為什麼總這樣?一聲不吭冷不丁就鬨失蹤?我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知道嗎?”

“州文,我沒事。”

顧稚溫和安慰,語氣綿綿。徐州文的一腔怒火就跟落在了汩汩泉水裡。他成了啞炮,呼吸粗重憋著,沉悶落地,“我很擔心你。”

“這段時間回家陪秋女士,聽了好幾天唱詩班,大福都教堂裡沒有信號。”

顧稚好聲解釋,但徐州文還是不樂意,“你知不知道,張啟特天天念叨你,說要謝謝你請你吃飯。”

顧稚拇指無意識撥弄著食指指甲,“那不是大事。”

徐州文已經習慣他這種什麼都不當回事散漫溫吞的性格,便告訴他,自己已經替他把張啟特的飯局給應了下來。顧稚想拒絕,徐州文似乎早知道他要說什麼,趕在他前頭告訴他,虞鳴津可能也會到。

顧稚就不吭聲,徐州文特彆滿意他此刻的沉默,掛了電話,就立刻給顧稚發去了時間地點。

顧稚放下手機,轉過身,秋顧從教堂正門出來,她穿著黑色洋裝,頭戴黑色紗帽,半垂下的蕾絲遮住小半張臉,而那露出的半張臉,皮膚雪白,嘴唇紅潤飽滿。

她走到顧稚麵前,身後教堂銅門上是《聖經》舊約傳說中的故事題材浮雕,他們對視站著,在耶和華的矚目下,秋顧神經兮兮道:“我昨天晚上把你爸爸的高血壓藥給偷偷藏起來了,他今天吃不到,是不是會死?”

這樣的話,這麼多天裡,顧稚幾乎日日聽,他略顯無奈,但依舊耐著性子好脾氣,“父親有家庭醫生,不會沒有藥吃的。”

“那怎麼才能讓他死?”秋顧眼裡帶上淚花,隔著黑色蕾絲紗,顧稚都能感覺到她臉上近乎扭曲的痛惡,“囝囝,幫幫媽媽。”

“媽媽……”顧稚不知道該怎麼去寬慰秋顧,隻能輕輕環抱住她瘦弱的肩頭,無聲安慰。

從他記事起,母親便是這幅樣子了。

一邊求神拜佛,奢望著衝刷自己身上的汙穢,一邊言辭惡毒詛咒著丈夫亡故。

他從前是不懂,對這一切都匪夷所思。可逐漸長大,顧家下人間的閒言碎語聽著,便知道這看似平靜的顧宅裡,曾發生過何種難以啟齒的隱秘醜聞。

母親秋顧本名顧秋,是父親顧升霆的同父異母的妹妹。他們相差十歲,顧升霆二十六歲時強要了十六歲的顧秋。六個月後,顧秋在學校體檢時,被查出有孕。卻因為發現太晚,已無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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