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稚,你總算回來了,快來。”張啟特招手叫他。
顧稚眼皮一跳,目光僵滯。
他的座位旁,虞鳴津脫下大衣遞給服務員,露出裡麵的高色高領毛衣,頭發比上次見到時長了一些,可能是因為雨天空氣潮濕的原因,發梢處微微卷起。他坐下來,張啟特靠過去同他說話,他略微抬頭,朝門口看去。
顧稚想要撤回眼神已經晚了,溫和地朝他笑了笑,而後繞過圓桌走了過去,坐在了他身邊的空位上。
今天多了人,位置間距變小了幾分。虞鳴津身形高大,穿著外套時還看不出,脫去大衣,白色毛衣襯得他的肩膀寬闊。顧稚同他並排坐,好幾次,彼此的手臂差點相觸。他隻能繃緊脊柱,筆直坐著。
張啟特是完全不知道顧稚的苦,側過身,一手搭在顧稚的肩膀上,直接把顧稚一同拉到了虞鳴津跟前。顧稚的呼吸都快要停住,坐在對麵的徐州文捏著杯子擋在臉前,激動地看著這一幕。
耳邊是張啟特同虞鳴津說話,“項鏈送給學妹了?怎麼說,永平南路的那塊地能批給你嗎?”
“鄧佳欣不吃這一套。”虞鳴津給的項鏈,她轉手把項鏈給了自己情人。
“嘖嘖。”張啟特捏了捏顧稚的肩膀,“阿稚,你們家在永平南路是不是還有一個劇院?”
顧稚的視線原本一直鎖在虞鳴津的手指上,細長白皙的手指,指關節微微突起,右手中指上戴著的羊脂白玉戒指,玉質瑩潤溫和。
他聽張啟特問,側過頭,一縷頭發掛在耳廓,“是有一個劇院,不過生意不大好,打算今年關掉的。”
“那就不衝突了,地兒沒收走,也不心疼。”
徐州文一直豎著耳朵聽,聽到了永平南路四個字就覺得不妙,“阿稚,是你以前演出的劇院嗎?”
那劇院是顧稚第一場演出的地方,其實他少年時的大部分鋼琴專場都是在永平南路的保利劇院裡完成的。當時他被媒體稱為橫空出世的鋼琴天才。
徐州文的話不知勾起了誰的心思,邱子明朝顧稚這邊看來,“我在國外時就曾看到過顧少的新聞,一直等著能在維也納音樂廳聽到顧少的彈奏,隻可惜……”
他話音轉換,饒有興致道:“剛才進門的大廳裡就有鋼琴,要不顧少給我們露一手?”
徐州文怕顧稚又不知道怎麼拒絕,就搶先道:“不行!他彈不成的,以後都不能彈,阿稚的手受傷過。”
眾人目光落在顧稚身上,就連虞鳴津也略微抬頭。顧稚頓時覺得肩膀很沉,他強迫著自己要鎮定,抬起手,仔細看才能發現除去拇指,另外幾根手指上都有或長或短的傷疤,如同白玉上的裂縫,實屬惋惜。
“這疤是怎麼回事?”問的人是孟鬆,自從他開了車行,顧稚便常光顧,為人溫和,身上沒有富家子弟的通病,不會擺譜。他覺得顧稚這個人可以深交。
“不小心砸到的,已經沒事了,是州文誇張了,還是可以彈琴的。”他的話說完,虞鳴津站了起來,所有人的視線從和他身上轉向虞鳴津。
虞鳴津低頭垂眸,目光落在張啟特身上,眉毛在思考中微微跳動,“上樓,玩德州。”
張啟特臉上立刻掛笑,“難得你主動要求。”
虞鳴津不著一語,側身從顧稚身後走過。飯吃的差不多,再加上虞鳴津要上樓去打德州,眾人便也立刻跟了上去。
一桌走人走的七七八八,隻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