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春雲愁(三)(2 / 2)

屋內各人神色各異,晏玥翎幾番想要開口都被箬睦無聲阻止。

“吱——”

木門打開,一消瘦身影出現。

眾人昂首望去,原來是那小廝。

“回老祖宗的話,棲雲院的人說大少爺今日得了太子殿下臨時邀約,巳時才進宮,怕是得晚歸。行得匆忙還未來得及告知一聲。”

“不過小的在回來路上,無意聽鶴友堂的修花婆子說前日偶遇二小姐還得了她一枚玉鐲。”

“小的思來想去還是把此人帶來,正在門外候著。”

證人一個接著一個。

晏老太太隻覺太過湊巧,索性把話擺明:“你是我院裡的人,想必不會口出妄言。若拎不清和旁人合謀陷害,府裡也不必呆了。”

“你且叫人進來,讓她詳說那日之事。”

木門再次被打開。

當晏琤琤看清婆子的麵貌時,眸子登時犀利起來。

——這個人她從未見過。

“老仆前日輪休去了未嵐坊買針線,在坊口遇見了二小姐,小姐賞了老仆這枚玉鐲。”那婆子邊說邊展示掌心上用一層麻布包裹住的玉鐲。

麻布打開一瞬,一股濃鬱的花香撲鼻。

周氏踱步上前仔細端詳,嚴肅質問:“這是純貴妃賞送給她的生辰禮物,斷然不會隨手送人。你說,她為何賞你?”

這時婆子卻支支吾吾不敢開口,眼睛不停地瞟向躺在梅花椅上的晏琤琤,作驚嚇鵪鶉狀。

晏琤琤已是了然,忽然覺得這場戲真是讓人乏了,冷笑發聲:“看我作甚?我是不曾見過你。你且大膽說。”

這回,箬睦及時接過話頭:“二小姐都讓你大膽說,你還支支吾吾。難不成是你這婆子偷的?偷主子的東西可是要攆出府去吃牢飯!”

那婆子嚇得連連磕頭,急忙解釋:“前日、前日老仆無意撞見二小姐從未嵐坊那裡新開的賭坊出來,二小姐說這玉鐲是、是封口費。”

“荒唐!”

晏老太太倏然怒喝一聲,拿起手邊的茶杯往地上砸去。

清脆一聲,瓷片四分五裂,熱騰騰的茶水浸濕了厚厚的地毯,徒留下醜陋的疤痕。

“老祖宗,老仆所言句句所實,若有虛言,老仆不得好死。”那婆子嚇得語無倫次,“真的是二小姐賞的,不是老仆偷的!”

偌大的屋內沒有那位主子再去管這老仆說的話,她們的目光落在依舊一臉平靜的晏琤琤上。

所有人保持著異樣又漫長的沉默。

直至周氏深歎一口氣,無力問道:“琤琤,你讓雲奴作證是你知曉他會替你撒謊對嗎?”

“一早你這般乖巧又懂禮,我倒以為你轉了性子,現在看,你是否早知會有此事?所以方才甘願一聲不吭地受罰?”

周氏已失望極了,邊說邊胡亂地拭去眼淚。

“事到如今,你還要為自己辯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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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玉石棋盤上,黑子白子鋪滿一邊,另一邊擺了滿滿幾盤甜食糕點。

“稀奇,你今日為何左手執子?”斯山然邊夾起手邊桃酥邊問道。

李執並未作答,隻略有無奈道:“若你再繼續隻顧著吃,這一局仍舊是你輸。”

話落,即聽棋子相碰得清脆一片。

“與你對戰我輸並不稀奇。不過我今日在客間等了你這般久,你不願手下留情?”斯山然笑道。

“棋局上哪有什麼留情可言?”李執笑了笑,最後一粒黑子下完,收了手,沒再說話。

斯山然知道李執的話中有話。

的確,作為一個從小便不受寵,於眾人眼裡,根本就沒有奪嫡希望的五皇子,他早早便被高皇後推下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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