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琤琤懇求殿下一同去肅親王府解釋,流民衝撞實乃意外。”
她低沉了聲音,辯駁昨夜李執所言:“若能挽回卻無動於衷,這才是真正有傷陛下‘雙月同出’之意圖。”
“屆時,文官參奏欺君之罪,喜慶變成災禍,我想並不是我們四府願意看到的。”
晏琤琤語重心長,拿出前世皇後風範,向李執行了半跪禮。
可半晌李執並未有回應。
她低著頭心中自嘲發笑,果然,李執昨夜的堂堂正正不過是欺騙自己罷了。眸子裡對李玨的恨意深了一分。
倏爾,聽見一聲:“好。”
晏琤琤一怔,仰頭回望。他方才僵硬笑容已同平日一樣和煦。
他伸手扶起自己,他掌心的溫度又燙了昨夜手腕受傷處。刺痛傳來,晏琤琤吞下驚呼,磨平蹙起的眉心。
聽他繼續說道:“錯嫁之事實為意外,昨夜本王慌神而思慮不周,今日聽琤琤一言,茅塞頓開。”
“況且,的確不能拆散有情人。”他沉聲道。
“本王這就吩咐人馬,同你一起去肅親王府上解釋。若是能錯位移正,那自是上上好!”
聞言,晏琤琤鬆了口氣。瞧李執的眼神裡都帶了一絲信任與光亮,看來李執還是前世那謙謙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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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紅羅幃浸透陽光,粼粼灑下落在李珣半眯的眼眸上。
頭昏眼花,全身酸痛,仿若被人毆打了一夜。他揉了揉眼,瞧清床頂上的鑲金喜飾時,登時睜大了眼。
壞了壞了。
今日可是迎親之日,怎醒得這般遲。
他長開雙手,欲想反手撐起身,卻摸到一股溫熱。他愣了片刻,轉頭低看,赫然是一節白嫩的小臂。
眨了眨眼,困倦地順著小臂往上看去,一女子睡得正酣,容貌陌生又熟悉。
呆愣著。
突然意識到自己身旁睡了一位女子後,李珣嚇得往後直靠。
撞得床邊晃動,用來叫水的鈴鐺叮鈴響。
候在外堂的婢女聞聲掀開紗簾,端著溫水走進來:“世子爺可是要起了?”
李珣慌張不已。
成婚當天若是被人發現自己的床上有一女子,護國公府怕不是要鬨翻天。
心臟緊張得要命,徹底沒了瞌睡。
他結結巴巴道:“不、不用了。沒事。”
末了急著補充一句:“你們都先彆進來!”
但這話已阻攔不了正要推開門的肅親王。
他徑直入了內堂,與李珣對視上,相顧無言。而目光一偏,朦朦朧朧依稀可見床另一邊赫然躺著一名女子。
肅親王不願相信,再次望向李珣,見他麵色蒼白便知已是無力回天。
李珣見父親這般動作,他猛地跳下了床,滑跪在地:“父親,請聽我解釋。”
“我不知身邊這女子是誰,我發誓我並未有□□心思。今日是迎親之日,我斷然是不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肅親王聞言蹙眉,語氣嚴厲:“你莫不是昏了頭。”
“什麼迎親之日,今日已是大婚第二天。”
“而且這女子正是襄王妃石家石川媚!”
“這、這…”李珣傻了眼,“那她怎會在我床上?!”
“襄王親自來解釋,許是昨日流民衝撞導致錯了轎。這會子正領著晏琤琤來了。”
“你可知,他守在門外一夜未眠,生怕毀了琤琤清白,生怕拆了兩座姻緣!”
“但你——”
肅親王怨其不成器怒嗬道:“我們肅親王府同護國公府明明白白商議,待晏琤琤十八歲才圓房。你怎的將新娘擄到你床上來了?”
李珣懵然不知所措。
一時間歎息蔓延。
肅親王隻無奈地吩咐婢女們伺候這兩人起床後,丟下一句:“收拾好了來前廳,襄王他們已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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