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好像壞掉了,打不開。
她先搜刮一番吧。
李脂連忙返身撿起地上的散落的西紅柿,仔細一算好像還落下了兩,要不是為了金手指她連手機都不會留下。
沒有廚房,沒有零食,什麼都沒有。
她不得不返回入戶門處,耐著性子擰門——咕嚕咕嚕的聲音此起彼伏,李脂連忙跨過門口的屍骨往樓上跑去。
沒有注意到本來死氣沉沉的骨頭像是獲得了新的動力。
灰色屍骨之中鑽出拇指大小的蟲,其雙剪一樣的長毛不斷揮閃,很快房內就爬出了排排隊的乳白蟲子。
目標直指樓上。
大差不多的兩梯戶,李脂擰開入戶門的動作猛然頓住,視線落在門縫處,暗紅色的液體一股一股地流。
她猛然退後兩步,不敢過分探究裡頭到底藏著什麼,轉身就往更上一層的樓梯走。
大敞開的入戶門,晃蕩不停的人偶,李脂心下生疑又檢查了一下入戶門鎖,完好無損。
這家是出門逃命的時候忘記鎖門了,也是奇怪居然沒有翻動、蟲子的痕跡,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阻止了一樣。
猶豫片刻,她還是闖了進去。
這戶人家收拾得很好。
李脂掀開沙發上的白布,厚重的灰塵下是漂亮的紅白格子沙發毯,就好像這家人隻是出了一趟遠門。
陽台上飄蕩的玩偶一晃一晃的。
她眯著眼眺望外麵的鋼筋混凝土廢墟,些許移動的黑灰色在路邊搖擺身軀,到處都是墨綠色的樹木、藤蔓掙脫鋼筋混凝土的束縛。
黑灰色的天空遮掩了藍星外太陽的光照,讓人分不出具體的時間。
這個娃娃是不是過於乾淨了?
她噔噔噔跑到陽台仰頭看玩偶的正臉,她懷疑自己可能已經死掉了,不然為什麼眼前的玩偶居然是一張五官分明的貓臉?
這貓臉居然還挺眼熟的呢,特彆像之前鐵籠子裡的臉。
雖然是玩偶的貓臉卻隱約能看出人形感,甚至看久了忽略貓還能看出某島核漫人物的影子。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要是機械音所說的新人類根本就沒有人形呢?
李脂閉上眼睛一陣無力襲來,這樣的世界讓她生存。
卻又不得不給自己打氣,好死不如賴活,船到牆頭自然直。
她摸出超市袋子裡的夾心巧克力球,“本來想吃涼拌西紅柿的。”
片刻之後又重新放下,她想要獲得強大的金手指,隻能完成機械音的要求——獲取一單位汙染點。
“這很危險,”機械音說得很清楚,“汙染無處不在,可汙染點如何獲取?”
最明顯的汙染應該是被吃掉了的酒鬼。
李脂舔了舔乾裂起皮的嘴唇,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扭動,悄悄地開了一條縫——“嘶嘶嘶!”
身體瞬間僵硬,直到癱軟在沙發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來的。
已知酒鬼的屍骨不在這層,那她剛才看到的工具人是從哪裡來的?
李脂努力深吸兩口氣,躡手躡腳跑到入戶門邊,通過貓眼左右觀察門外的動靜。
“碰——!”
重物撞擊聲,差點沒把她嚇得滿地打滾,她小心地偷看,驚愕地發現滿眼都是金毛。
而之前讓她瑟瑟發抖的蟲之工具人變成了牆上的風景畫,入木三分。
無能狂怒,嘶嘶嘶的聲音接連不斷。
而那些占據了頭蓋骨的蟲子更淒慘,焦黑焦黑的估計都熟透了。
懷抱著某種期待,李脂雙眼發亮看著沉默寡言的大金毛嫌棄地吠了一聲,她居然還聽出了混音感。
忽然注意到金毛好像要轉頭來了,她下意識藏了起來。
快走吧,快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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