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宗政暮叫她出來,該不會……就是真的以為她喜歡他,所以讓她看見這一幕讓她死心?
江初雪的思緒一片紛亂,各種不好的想法爭先恐後冒出來,令人仿佛不堪重負地有些腿軟,她在樹下蹲了下來,眼睛望著那扇門。
仿佛下一刻那扇門就會打開似的。
但她眼睛都瞪紅了,那扇門也沒有反應。
她越想越難過,都已經想到宗政暮就算不是和薑葶在一起,但也會有彆的女人,他們會結婚,會在一起一輩子,而她這個發小就會漸漸被他拋諸腦後,漸行漸遠直至疏離冷淡,就難受得不行。
而她知道這不是想象,而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她身邊就有很多這樣的例子,原本小時候關係很好的朋友,在長大以後就有了各自的家庭從而疏遠了。
就在她被自己想象裡的未來感傷到不能自已的時候,忽然聽見頭頂傳來有人似乎一言難儘地歎了口氣,道:“你放我鴿子,就為了蹲這裡種蘑菇?”
江初雪抬起眼圈發紅的眼睛,就看見了正站在樹下低頭看她的宗政暮,逆著路燈,他的身影籠在昏暗裡,散著微光,那一瞬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下意識就道:“你不要和彆人在一起好不好?”
宗政暮頓了下,似乎錯愕:“你說什麼?”
江初雪怔了下,就已經被他拉了起來,他還拂了拂落她頭上的葉子,目光落在她的麵上,眸光微沉:“誰欺負你了?”
江初雪回過神,看了看那扇依舊緊閉的房門,又看向宗政暮,有些呆:“你怎麼在這裡?”
宗政暮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似笑非笑看她:“晏辰風說你在院子裡種蘑菇,讓我來摘走”
江初雪:“……”
原來他真的沒在房間!
那剛才誰開的門?
江初雪忽然反應過來:“你沒鎖門嗎?”
宗政暮卻極其敏銳,低頭打量她眼圈紅紅委屈巴巴的模樣,問:“有誰進去了嗎?”
江初雪心裡一緊,對上他深邃的眼眸,說不出話來,如果他知道她自己就因為看見薑葶進了他的房間,就腦補出這麼多戲來,是不是要笑死了?
而且……想想都覺得很尷尬。
江初雪吞吞吐吐:“我不知道啊,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宗政暮沒說話,低頭凝視她。
江初雪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差點兒就和盤托出了,就在這時,,卻又聽見他笑了下,問:“你剛才說讓我不要和彆人在一起?”
江初雪頭皮發麻,有些慌亂,故作鎮定道:“我在練習台詞!”
宗政暮似笑非笑看了她片刻,忽然低頭湊近她,手臂撐在她身後的樹上,這姿勢有幾分曖昧,也給人幾分壓迫感,他緩緩地道:“那你哭又是為了什麼?”
江初雪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灑在耳邊,有些酥酥麻麻的滋味,他的手指拂過了她淚痕未乾的睫毛,她身體一僵,有些呼吸不上來,心跳快得不像話,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在他的手指輕輕拂過睫毛的時候,她的聲音微顫:“你、你彆管這個了。”
她都要堅持不住了。
宗政暮垂眸看她,聲音意味不明,有些懶洋洋的:“你明知道我最見不得你哭,還讓我彆管,是為難你自己還是為難我?”
江初雪沒辦法,但又實在說不出哭的理由,那她今天又得在他麵前丟人一次了,偏偏他還要尋根究底不肯放她走,被他這樣壓著,她為難得忍不住又有些想哭了,聲音軟軟的帶著懇求:“你彆欺負我了。”
宗政暮低頭看著她的表情,微微湊近,眼眸幽深,語氣意味深長地道:“你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我就真的欺負你。”
江初雪抬頭瞪他:“……”
這是人話嗎?
友誼的小船真是說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