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和他對視了片刻，看出了他沒有說謊，不由暗鬆口氣，不過回味了一下他的話，又隱隱覺得不對，她遲疑道：“我們……以前就認識嗎？”
梁辰默然片刻，看著手裡的照片，眼神有些幽遠，道：“我第一次見你，是在你十八歲的生日宴上。”他語氣平靜，“是你哥邀請我的，他還邀請了很多朋友，人多得我都記不清，就算你沒有失憶，應該也不會記得我。”
顧錦很意外，這個在原著裡並沒寫，不過既然他比她還早覺醒，那會發展出劇情之外的事情也不奇怪。
但她也沒覺得她有魅力大到他見她一麵就念念不忘了，下意識道：“那後來呢？”
“之後因為你大哥的關係，我們也見過很多次，但你身邊總是很多人，我們甚至沒怎麼說過話。”梁辰看向她，“就算是這樣，隻要你一出現，我都會忍不住關注你，被你吸引，想要更了解你。”
所以……他就開始收集她的照片了？
儘管已經知道他很早之氣就喜歡她了，但親耳聽到他說這些的時候，顧錦還是有些心跳加速，對上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時，這種感覺就更強烈了。
“那在我失憶前，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些？”顧錦不禁有些疑惑了。
梁辰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沉默著將照片放回了盒子裡，片刻後，他低沉的聲音才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因為在那之前，你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顧錦頓時啞然，這才記起來，按照時間線推算的話，十八歲這一年她剛好讀大一，一入學就按照劇情設定喜歡上了學校裡很受歡迎的校草梁淮。
就算那個時候梁辰真的追求她，她也不可能和劇情安排外的人物有什麼結果。
而她那時喜歡的人還偏偏是他的弟弟，這就已經足夠讓他對她死心了吧。
如果不是她失憶，還綁定了係統，他們應該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在一起的機會。
顧錦就忽然明白了，係統為什麼會找上她，它既然是為了男二而存在的係統，那麼自然是會幫男二達成所想的。
但這又和被劇情操縱不一樣，她看向梁辰，她是有自我意識和選擇權的，並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
這時，梁辰卻將盒子裡剩下的東西也拿了出來交給她。
顧錦這才發現裡頭並不全是照片，照片下麵居然是他的房產證還有十幾張卡以及一些整理好的資產表。
哪怕隻是簡單看了一眼，她也知道這些東西加起來的價值絕對已經遠遠超過了現在的梁家。
顧錦不由震驚地看向他，就聽見他道：“你為什麼這麼驚訝？在你眼裡，我很窮嗎？”
“也不是，但……你不是醫生嗎？”顧錦糾結又困惑地看他。
梁辰對此沒有過多解釋，隻道：“我也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醫生，離開梁家時我在讀大學，那時就有做一些投資。”他垂眸看她，“發展到現在，收益還不錯，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經濟狀況。”
已經不是不錯了吧，梁家要是知道他這麼有錢說不定還得將他請回去，也不會讓梁淮去搞什麼聯姻了。
看著他提起梁家仍舊平淡的神情，顧錦忍不住問出了她困惑很久的問題：“……你為什麼會被趕走？”
那什麼他強迫女傭才被趕走的傳聞是真的太降智了，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做。
梁辰似乎也知道這個傳聞，沉默了下，但神情沒什麼在意的樣子，隻是沒什麼情緒地道：“因為我並不是梁家親生的孩子，梁夫人在嫁入梁家之前就已經懷上了我。”
顧錦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想過這一種，梁淮很風浪浪蕩，他父親也不遑多讓。
這樣的人給彆人戴綠帽很正常，但自己怎麼可能忍受娶一個懷著彆人孩子的女人？
梁辰的聲音還是很平靜，就像是早就對於梁家沒有任何感情了：“梁家的人起初並不知道這一點，她隱藏得很好，不過在我被趕走以後，他們應該也多少猜到了。”
顧錦看著他平靜的麵容，沒有說話，心裡卻有種更愧疚了的感覺。
“我早就將欠梁家的還清了，不會再有什麼瓜葛。”梁辰低頭看她，“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和你坦誠一切，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顧錦下意識搖搖頭，然後就看見他忽然俯身湊近了她，低頭凝視著她，瞳仁漆黑清冷，令人有一瞬的緊張。
“我說過會給你時間考慮。”他凝視著她，距離很近，近到看著他那張清冷俊美的臉就讓人有些無法思考，“現在，你考慮好了嗎？”
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以後，顧錦的心臟都停頓了一瞬，隨後越跳越快，握著照片的手指也有些發緊：“你……不是說我們已經結束了嗎？”
梁辰看著她的眼睛，左手撐在桌上，俯身看著她，像是將她半圈在了懷裡，若有似無的雪鬆味也帶著幾分侵略性將她包圍，讓人有些沉迷。
他的聲音低啞，顯得有些溫柔成熟，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麵上，讓人臉頰都有些發燙：“是結束了一段關係，但我也說過，會給你時間，考慮要不要開始新的關係。”
這個發展是她沒預料到的，顧錦雖然也有想過如果梁辰還喜歡她，那她就可以一舉兩得，既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還不用被劇情操控。
但她對此也沒抱多少希望，所以，聽到梁辰這麼問她的時候，她就有些懵，說不清是高興還是震驚，隻望著他看了片刻，有些遲疑地道：“我……以前說過很多傷害你的話，脾氣也很差，對你發脾氣，你……都不介意了嗎？”
對於這個問題，梁辰沉默了片刻，漆黑的眼眸看著她，幽暗深沉，他沒有回答，卻反問：“如果你喜歡的小貓朝你發脾氣抓你撓你不理你，你會怪她嗎？”
顧錦反映了一瞬，盯著他：“你是不是在罵我？”
梁辰眼裡的笑意有些淡淡的笑意一瞬即逝，他語調斯文徐緩，非常悅耳：“不是。”他低頭看著她，“隻是想讓你知道，在我眼裡，你比小貓可愛無數倍，就算發脾氣，我也不會討厭你。”
他的聲音落在耳邊，呼吸溫熱，讓人感覺身體都有些酥酥麻麻的，顧錦的耳朵都微微有些紅了，但對於他的這個答案還是不由有幾分開心。
她的眼眸清澈明亮，望著他，兩人對視著，沒有說話，但氛圍卻已經漸漸輕鬆自然，仿佛從前的爭執矛盾並未存在過。
她看了他一會兒，緩緩地湊近他，手指輕輕撫著他側臉未消的淤青，聲音有些低，似有些擔心：“你還疼不疼？”
梁辰低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她，握住了她柔軟的手，在她的指尖落下了一個輕吻，聲音低柔：“不疼。”
他的唇溫軟，唇上的溫度由指尖蔓延開來，顧錦身體不由僵了下，望進了他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呼吸微頓，他握著她的手將她拉近，摟住了她的腰。
隨著他的靠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片刻後，他低下頭，溫柔緩慢地吻著她的唇，卻讓人有種暈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