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1 / 2)

許父是來兵團視察工作的,第二天上午,連長就陪著他一起去田地裡察看開荒情況去了。

看到一半,連長有事臨時被叫回去了一趟。

許父就獨自站在田埂上觀望著,田地裡的雜草已經清除乾淨了,那邊的地裡還有幾個知青在用鋤頭鬆土。

開荒進度也都還不錯。

而就在許父打量四周土地情況的時候,卻忽然看見有一個穿著兵團軍裝的年輕人朝著他這邊過來了,這人倒是生了一副清俊的相貌,隻是那雙眼睛太沉,像是裝了許多心事似的,顯得有些寡情冷淡。

在這年輕人走到他麵前以後,許父就淡淡一笑,道:“小同誌,有什麼事?”

“我來這裡自然是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告訴您。”年輕人行了一個軍禮後,和他對視著,眼神沒有半分閃躲,“不知道您對你兒子許放的事情知道多少?”

聞言,許父的眉梢就不自覺微微揚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似是察覺出他來者不善,語氣不變道:“聽起來你們似乎有什麼矛盾?你對他怨氣很深。”

傅廷深麵色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對方這麼敏銳,他的語氣明明就很平靜的,他頓了下,才道:“我和他並沒什麼矛盾,隻不過有些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而已。”

接下來,傅廷深就將許放如何救了顧喬之後又怎麼利用這件事讓她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許父,他說得很客觀,仿佛隻是看不過去的旁觀者而已。

就算許父一時不會相信,至少也會有所懷疑吧,他這種部隊出身的軍人很有正義感,對於這種事的反應必定很強烈,總能給許放添些堵的。

但令他意外的是許父在聽了他的話以後,麵上的神色還是看不出什麼變化,那一雙威嚴的黑眸反而還盯著他看了半晌,似乎略帶興致地道:“我能問一句,你和顧喬是什麼關係嗎?”

傅廷深微怔。

“我隻是看著你好像不止把她當普通隊友那麼簡單。”見他沉默,許父又道,“不然怎麼連隊這麼多人都沒來反映情況,就你一個人關注這件事?”

見他問得這麼細,傅廷深隻好道:“我……和顧喬是一起長大的,她父母在我爸的廠裡工作,我來之前他們還拜托我一定要照顧好顧喬。”他看向許父,語氣意味不明,“但我也沒想到您的兒子會這麼做,回去我也沒法和她的父母交代。”

在他的言語裡,並沒有說他和顧喬有什麼特殊關係,卻給人一種好像他和顧喬非常親密似的感覺。

如果換了其他人估計也就信了他的話,會對顧喬有意見,覺得她有個曖昧對象還和自己兒子糾纏不清。

許父也知道傅廷深就是希望他這麼想,但他自然不可能連一個小夥子的心思都看不出來,哪怕他很會裝,也瞞不過他。

因此,他隻是淡淡笑著,道:“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我自然也不會放著不管,但我自認還是了解自己兒子的,他不是你說的這種人,或許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不是誤會!”聽見他的話時,傅廷深就跟被刺激似的忽然反駁道。

許父就看了他一眼。

傅廷深被他這一眼看得噤了聲,薄唇微抿。

就在這氛圍有些詭異的時候,許父卻往小路那邊掃了一眼,忽然道:“正好他們來了,不如當麵將這件事說清楚。”

許放和顧喬過來的時候,就正好聽見了許父的這句話,他們是被連長叫過來陪許父察看田地的,連長有彆的事要忙。

沒想到,一走過來卻看見傅廷深在這兒和許父說話,顧喬在這一瞬就有一種傅廷深肯定沒打什麼好主意的直覺。

果然,在聽到許父的這句話時,她的猜測就得到了印證。

許放倒是神色淡定,隻是瞥了傅廷深一眼,唇角輕扯,道:“爸,你們在說什麼事?”

許父就很簡略地將傅廷深的話告訴了他們。

傅廷深的臉色有些難看,看向了顧喬,但也沒說什麼阻止的話。

許放聽完就笑了,語氣意味不明:“厲害啊。”

聽出了其中濃濃的嘲弄意味,傅廷深的臉色更難看,沒有想到許父會一點也不信他的話,甚至都沒往心裡去,就連對顧喬的態度也沒什麼疑心。

顧喬卻是聽得膈應死了,她沒想到傅廷深之前找她說這種話沒騙到她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繼續跑到許父這裡來挑撥離間了。

要不是許父明理,萬一他偏聽偏信,那她和許放之間有了父母的阻撓,分手的可能性也就大了。

她忍不住生氣地道:“他說的都不是真的!許放是救過我,但我和他在一起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他也並沒有用這件事要挾我什麼!”

傅廷深聽著她的話,盯著她的眼神有些幽沉,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顧喬也忍不住瞪回去,該生氣的那個人是她才對吧,他還有什麼資格好生氣的?

許父看了他們一眼,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就說都是誤會吧?小同誌?”

傅廷深咬牙道:“是。”

他似忍受不了許放那帶著笑意的嘲弄目光,轉身就要走,這時,許父的聲音卻又忽然響了起來,還陡然一改先前的和氣,嚴厲了起來:“一句誤會就算了?”

傅廷深的腳步陡然頓住,轉過身來,對上許父那張威嚴嚴苛的臉,怔了一下。

顧喬也被許父這忽然的變臉給嚇了一跳,倒是旁邊許放的神色如常,反而還帶著些散漫的笑意旁觀著。

許父盯著傅廷深,冷聲道:“做人應該要有最基本的素質,冤枉了人就走?更何況這裡是兵團,你也是其中的一員,要是到外麵也這樣,彆人怎麼看待兵團知青?”

傅廷深的神色難看極了,但又不得不屈辱地低頭認了錯道了歉。

*

在陪著許父視察完了田地情況以後,顧喬在和許放一起回去的路上,都還記得傅廷深不得不低頭認錯時那張臉上的屈辱表情。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傅廷深這麼驕傲隻會挑剔彆人的人也會有這樣低頭認錯的時候。

就連他之前在她麵前求她原諒的時候,那語氣和表情也仿佛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仿佛是委曲求全,是她在無理取鬨。

看到他那驕傲的氣勢被全方位碾壓的感覺真的太好了,簡直神清氣爽。

在那一刻,她一點兒都不覺得許父可怕了,反而開始覺得他和藹起來,畢竟他這也算是給她撐腰了。

他沒有相信傅廷深的話,沒有懷疑她和傅廷深有什麼關係,這種信任也讓人很有好感。

顧喬就忍不住感慨道:“你說得對,你爸真的很隨和。”

就是看著凶,實際很明辨是非,也很護短,還不嘮叨,這種長輩太可靠了。

許放卻忽然道:“那小子肯定不止跟我爸這麼說過。”

聽到他的話時,顧喬的表情不由一頓,因為傅廷深的確也跟她說過這話,而她當時就說過隻喜歡許放之類的話,但她也沒想到那時的隨口一說,現在居然……好像成真了。

她看向許放輪廓分明線條銳利的臉,雖然他不笑的時候也給人一種很凶不好惹的感覺,但她知道,他是真的很好,好到讓人驚豔的地步。

她想不到以後她還會喜歡上其他什麼人,因為在她眼裡,不會有人比他更好了。

而這麼一對比起來,傅廷深的所作所為就真的不止是讓人厭惡那麼簡單了,顧喬就忍不住附和著他的話道:“對,他這麼做也太無恥了。”

話音落下,就被許放揉了揉頭發,紮好的頭發都被他揉亂了,顧喬推開他的手:“你乾嘛?”

許放似笑非笑低頭看她:“重點是這個嗎?”

顧喬一愣:“……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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