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有白頭發了
蘇青山收了手,大徒弟給遞上一塊毛巾擦手,二徒弟李晚莫把他的拐杖給他拿了過來。
“就到這兒吧,你倆晚上來書房來。”蘇青山指了指蘇翊和沈慕承,說罷轉身拄著拐杖,瀟灑神氣的邁步離開。
師兄弟們略同情了看了看兩人,然後浩浩蕩蕩的跟著蘇青山一起離開了院子。
沈慕承無力的靠在蘇翊肩上,他身上全是血腥味兒,蘇翊隻覺得他的心似乎很久沒有見過這種場麵了。
太安逸了之後就見不得什麼大風大浪了。
“你怎麼樣?”蘇翊心疼的看著沈慕承的臉,他的眼睛都是紅的,正迷離的望著自己。
“我沒事。”沈慕承一張嘴,嘴角立刻有血滲出來,他自己也感覺到,不想看到蘇翊為他如此擔心,他扯動疼痛的嘴角,展開一個淡淡的笑容,“隻是嘴皮碰破了而已。”
“我背你先回去歇歇。”蘇翊說著,就要蹲下來讓他上來。
沈慕承不肯,堅持要自己走,蘇翊隻好扶著他走回房間。
蘇母拿著藥箱進來,什麼也沒說,放下藥箱走了出去。
蘇翊用棉簽沾上藥水給沈慕承小心翼翼的擦著青紫的地方。
“我輸了。”沈慕承抓住蘇翊的正在給他上藥的手。
“輸贏不重要。”蘇翊抽回自己的手,繼續給他抹藥,“無論什麼結果,都不能再阻礙到我們!”
“好。”沈慕承安心的笑了笑,這蘇翊這句話對於他來說,是最美的情話。
倆人心驚膽戰的熬到晚上,進了蘇青山的書房。
蘇青山仍不苟言笑,臉上看不出是個什麼表情。
“爸,我和他不可能再分開了。”蘇翊開門見山,守著蘇青山的麵牽起了沈慕承的手,“你們都說我們兩個是違背了正常理念的相愛,但是,我們兩個又做錯了什麼?性彆這東西他沒法選擇的啊!退一步說,就算是個錯把,我打算一錯到底了。”
蘇翊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但蘇青山不為所動,他看向沈慕承平靜的臉,問道,“你怎麼說?”
“我所想的,和蘇翊一樣,不會在改變了。”沈慕承閉了閉眼睛,下定了決心。
“哼,臭小子,我蘇青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這輩子老天爺才讓你來這麼折磨我!”蘇青山氣不過,抓起一本書砸在蘇翊身上。
蘇翊顧不上被砸疼,他思考著蘇青山的話,突然開了竅,“你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蘇青山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低吼一聲,“滾!”
沈慕承同蘇翊一起笑了出來,
“謝謝爸!”“謝謝師傅!”
蘇青山擺擺手,讓倆人驅了出去,他累極的坐在凳子上,沒了剛才的精神氣。
隨他們去吧,他在這個事上已經耗費了不短的時間,大概定局了吧。
從蘇青山書房出來,兩人都高興壞了。
“我們終於能光明正大的走一塊了。”蘇翊眼眶含著淚水撲進沈慕承懷裡。
“嗯,我愛你,我會永遠陪著你,我的蘇翊。”沈慕承揉著蘇翊的頭發,用最簡單的話訴說最激動的心情。
走廊那頭,有個人影望著這一幕在暗自神傷。
他們果然還是在一起了,連蘇青山都同意了,這次怕是再也沒有扭轉的可能性了吧。
季念的眼角有滴淚落下來,他轉過身,不再去看幸福擁抱著的兩人。
二十八年的守候,這一刻,終於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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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因為習俗不同,蘇家這邊是早早便吃過了晚飯,然後年輕人出去玩,蘇青山和蘇母則是守在電視前看春晚。
蘇翊和沈慕承上後山挑了個避風的地方安靜的坐著看月亮。
“過了年怎麼安排?”蘇翊問他。
“師傅提了,說是從哪兒摔倒再從哪兒站起來,讓我們倆去花城開分館。”
蘇翊咂咂嘴,他爹這是和花城杠上了啊。
確實,蘇青山一開始去花城也是奔著開分館去的,不曾想遇到個這事,好好的計劃都泡了湯。
“去花城也挺好的,還能和斯悅多見麵。”蘇翊說著,他知道楊斯悅這個妹妹在沈慕承心裡有多重要。
沈慕承沒理楊斯悅這一茬,他看著月亮出了神,“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圓,不禁讓我想起個事。”
“什麼事?”
“我眺望夜空,
月亮是黑色,
星星是黑色,
萬物失去顏色,
唯獨你還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