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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電梯穩穩啟動,指示燈上的數字一路下降,跳到-2時,門徐徐打開。
微微的涼風湧到麵上,秦慕遙不由打了個嗬欠。
餘光瞥見,裴書至眉宇間儘是擔憂:“是不是昨晚回來太晚,讓你沒睡好?”
昨晚兩人約會回來已經是十一點,等秦慕遙洗漱完上床已經過了十二點,而早上她又早早爬起,裴書至不免擔心昨晚的安排是不是又累到她了。
聽到裴教授的語氣隱隱有幾分自責,秦慕遙心突了一下,連忙搖頭否認,臉上漾起一個儘量燦爛的微笑:“沒有沒有,缺氧不是也會打嗬欠嘛,可能是電梯裡麵悶了點。”
裴書至將信將疑地細細打量。
秦慕遙皮膚嫩白無瑕,臉色一向紅潤,平日裡總是容光煥發,白裡透粉,水澤光潤,像一隻可口的水蜜桃。
但今天,這隻桃子已然可口,但看著缺失了一分鮮潤。而且,大大的杏眼下隱隱還能看到兩道烏青,以他能鑒百草的眼光來看,她定然是沒休息好。
隻是——
李純開車緩緩停在一旁,裴書至想,他的小妻子肯定是有什麼特彆想去的活動吧。
偶爾累一下,倒也不要緊。
裴書至心頭微鬆,揉了揉她毛絨的腦袋:“也是。李純在等你,趕緊去吧,彆太累著。”
“嗯嗯,你也是。”
招手把裴教授送遠,秦慕遙一如既往地鑽入後座。
李純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喲,本大師見你眼圈發黑,渾身乏力,日上三竿才出門,嘖嘖,想必...是和裴教授...大戰了一晚哇?”
“切,胡說什麼呢。”秦慕遙聞言滿頭黑線,一手拍在李純後座:“裴教授什麼身體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早在新婚那晚,秦慕遙就已經斷定裴教授不能房事,這事她也沒瞞著李純。
李純嘻嘻笑道:“那我倒是更好奇了,莫非和裴教授約會了一次,讓你昨晚思春難眠?”
真是越說越離譜!
秦慕遙滿頭黑線,再一掌拍在李純肩頭:“看這個!”
儘管地下車庫光線不佳,指尖的鴿子蛋依舊blingbling。
李純大吃一驚:“你居然戴起了鴿子蛋?你不是最討厭戴這些珠寶了嗎?這...裴教授送的?”
三連問一出,秦慕遙又開始腦袋疼,深深歎了口氣:“是啊,就是他送的...”
“他怎麼會送鴿子蛋?”
“我也想不通。”
昨晚想不通的那些問題再度湧上腦海,秦慕遙癱在了座椅上。
傳言總說,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閃閃惹人愛的珠寶,但秦慕遙偏偏就是一個抗拒珠寶的人。
不,這樣也不準確。準確來說,秦慕遙討厭的,隻是那些碩大的、華麗的、昂貴的,壓在身上沉甸甸的,卻又不得不讓人扮做雍容貴婦的高級珠寶。
秦慕遙有很多這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珠寶,那都是秦家的門麵,她不過是個展示的模特。
而作為一個展示的模特,她還必須時刻擺好角度、掌握最準確的露出時機,才能讓人很自然地發現秦家的富貴,同時又不覺得有暴發戶的廉價。
所以,在秦慕遙的意識中,這些珠寶從來不是美好,隻是一個又一個沉重的任務罷了...
她最討厭秦家那些矯情又毫無意義的任務!
本來以為,裴家家境一般,她可以擺脫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可怎麼裴教授還是送了她一個鴿子蛋呢?
秦慕遙心裡困惑,卻又覺得心疼和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