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夜宸非但沒有緊張,反倒是細細品嘗起濃鬱的咖啡來,道:“你的樣貌已經暴露,再將人帶出去,便是綁架。屆時,警察廳的人出動,你確定你能逃出生天嗎?想要混得順風順水,就不要這麼莽撞。你不是我麾下的人了,這一點,不該由我來教。”
是了,真要辦了這女人,也該手腳隱秘些。
他是蠢到家了。
李輝被杜夜宸這番話逼到死路,退無可退。
他氣得臉色發青,可最終,還是鬆開了尹顏。
李輝將人猛地朝前推去,隨即收刃離開。
臨走前,他留下一句狠話:“杜夜宸,如今就放你一回。且行且珍惜,咱們來日方長!”
杜夜宸攬住撲到在他懷中的尹顏,望著李輝的背影,隻笑不語。
劫後餘生的尹顏這時才落下那顆懸在喉嚨裡的心臟,她語帶哭腔,道:“杜夜宸!你怎麼仇家這般多呀!我險些要被你連累死了!”
尹顏哭得真心實意,淚珠子不要錢似的撲簌簌往下滾落。
她一貫如此,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這份坦蕩,也讓寡言少語的杜夜宸無比豔羨。
隻是眼下,嬌女子哭個沒完,惹得他腦仁兒發疼。
杜夜宸正要怪罪,卻又見尹顏背後緩慢濡紅了的一片綢布,眸色緩緩變深。
他下意識觸上尹顏的後脊背,沿著她那猶如嶙峋山脊的骨珠,慢慢下移。杜夜宸動作溫吞,不知是存了憐香惜玉的心思,還是他應付女子的柔情慣技。
最終,杜夜宸的手指停留於尹顏那被刀尖割劈了細線的破口附近,他溫聲軟語,問:“很疼嗎?”
杜夜宸從未這般低聲下氣哄過女子,頭一樁例子又破在尹顏身上,教他無可奈何。
尹顏哭,一麵是疼,一麵是怕。此前生死懸於一線,若不是李輝有所顧慮,恐怕她就成了替罪羊,代杜夜宸死了。
滿心的委屈無處去說,身上又疼,心裡又累,還不興她哭一哭嗎?
隻是杜夜宸細長的指尖在她後腰上遊走,最終停駐於傷口附近。那種被男人觸碰身體引發的陌生觸感,教她悸栗栗的,一時間手足無措。
尹顏不覺得杜夜宸是在擔心她,更不覺得他是在占她便宜。
畢竟哪有人喜歡傷痕累累的戰損美人,真要浮想聯翩,也該是玉體橫陳、珠圓玉潤的漂亮女人。
尹顏隻當他是假惺惺,惱怒地拍開了男人肆無忌憚安撫的手,怨懟地罵:“要你好心!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受傷,不都是拜你所賜嗎?!你仇家這麼多,怎麼早不說?還任我拿勞什子懷表,害我被人逮住。我看啊,你對我滿心滿眼都是算計。”
杜夜宸無奈極了,他收回手,道:“是你要拿我東西,怎又怪到我頭上來?我早前想阻攔,可你誌得意滿走了,不是活該嗎?”
尹顏受了傷,訴苦訴不成,還被人的話堵了一肚子火氣。她吸了吸鼻子,淚盈於睫,惱羞成怒地道:“杜夜宸,我算是知道你為何沒有女伴在側了。”
“嗯?”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