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回頭,看見了陳源。還有些尷尬,不自在摸摸鼻子,才開口道:“我認得你,是大哥哥身旁的內侍。你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深呼吸一口,她虛扶了下對方。
陳源一聽她這話便知對方剛剛根本沒聽見自己的話,便又跟著重複了一遍。
她這才恍然大悟,可瞧了瞧自己的衣衫和不能走路的腿略有些猶豫。
對方會意,連忙低頭繼續說著:“公主如今不甚方便,這腳上的傷也是重中之重,不若奴便回去與大皇子說一聲,今個兒下午公主便回去歇息吧。”
他說著,向後推了一步,規矩站好。
蘅蕪眼睛一亮,覺得對方說得也不無道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去了也是乾坐著,還不如回去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取得男主的好感。
先把男主拿下,收了一個最麻煩的當小弟,接下來就好辦多了。
她此刻滿臉淚痕乾涸在臉上,麵色通紅,思考的模樣也帶著委屈。
小姑娘佯裝為難,過一會兒才‘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
待陳源走後這才放鬆下來。蹦噠著坐到了石凳上,蘅蕪撐著下巴,如沉思者。
懊惱的心思自下往上湧入心頭,眼中滿是糾結,抬起手似乎是想扇自己兩巴掌解氣,但才剛抬起又訕訕落下。
雖說自己罵了男主,但也倒不至於用自/殘來懲罰啊。
想了想又換了個詞,就是生死攸關也不能用自/殘來解決問題呐。
罵人是不對,她的確不該將成年人的情緒失控發泄在一個孩童身上,可傷了人隻一句輕飄飄對不起也著實不算太對。
那小屁孩如果真是男主,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主角這個時候就已經唯我獨尊了呀!
不對,應該說是教育任務任重而道遠呐。
蘅蕪滿臉糾結,試圖製定好計劃。
她是家中獨生女,與表弟表妹也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見上一麵,且對方都很懂事省心的那種,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種小屁孩接觸。
這樣想著,略有些忐忑不安。
雖說她現在也是個小孩,但一直是以成年人的心理來對待這些事情的。
站在孩子的視角去思考,什麼樣的人才能當老大……
好糾結啊!
蘅蕪小臉皺在一起,屁股往後挪了一步剛巧將頭枕在石桌上。
麵前的飯菜已經冷了,但還在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她沒在意,隻是閉上眼試圖緩解一下平靜過後再次襲來的劇痛。
山石混合青草的清香,玉蘭花瓣掉落在台階之上,遠處的宮殿高大偉岸,錯落有致。
光影投撒在她身上,幾歲小兒仿若沉睡的神女,叫人不自覺跟著放輕聲音。
半夏過來的時候便是瞧見的這一幕,她放輕腳步,瞧著蘅蕪這一身的模樣,忍不住心疼。
青色衣衫的女子慢慢將她抱起,輕輕拍著背哄著,眼皮動了動卻隻是抓緊了衣袖。
睫毛掃過麵龐,蘅蕪臉上泛起癢意卻依舊沒有醒來,睫毛太長睡覺也是個問題。
可她太累,沒再去思考這種小事了。
..........
殿內眾人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其樂融融的模樣叫人聯想不到朝堂之上那些爾虞我詐。
樂舞依舊,舉杯同慶。換盞又起,規中有序。
盧太後微側頭,看向身側那與蘅蕪五分像的女子,眼中情緒明顯,可對方卻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皇後回頭對上她視線,緩聲道:“大娘娘若是乏了不若先行回慈寧殿?”
她以為對方是因為困頓才如此不悅的,未曾將方向引向福安。
“不必了,規矩還是要有的。”盧太後沉聲道,轉過頭去並不打算在於對方多言。
果真是一家子,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她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