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太後淺嘬一口手中的茶,也跟著點點頭:“適應便好,戒驕戒躁,該努力還是該努力,如今這個年歲學得簡單,但日後可便難了。”
小姑娘自然挑眉,她可以認為這是誇讚嗎?
是的話她便不客氣收下了,下次繼續。
蘅蕪嘴角一彎,察覺到目光連忙將手擋上,可手心下的嘴角比AK還難壓。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從前那麼多誇誇她都目不斜視,如今便這麼兩句就如此高興。
她腹誹著,將那點子欣喜收起,偷偷抬頭,目光在麵前這對母子之間流轉,這個僵硬的氛圍……
如果不是她知道,可能真的會以為這是對陌生人,皇家薄情啊,連親母子都一樣。
她悄悄打了個哈欠,不去關注那些異樣的點。
落葉繽紛,日未落,彩霞卻到。
明媚的顏色灑在黛瓦之上,夏風徐徐,門外傳來聲響。
蘅蕪回頭,一身繁冗宮裝的女子妝麵端莊,裙擺處繡著花枝與鸞鳥,身後還跟著走進一個少年。
一月未見,她都快忘了這位大哥哥了。
嘴角一抽,她忽略尷尬,等二人行完禮才上前挽住女子胳膊。
相較於屋內的兩人,她跟才進來的皇後和大哥哥熟悉多了。
畢竟是經常見麵的,自然也摸清楚了關係,相處起來也不必處處揣摩。
“娘親怎麼來了,蘅蕪這才與爹爹和大娘娘說完呢。”她嘟著嘴,下意識忽略到這三個大人之間的詭異氛圍。
話語剛落,身後一襲青衣的如玉少年走過來敲了敲她的頭,臉上掛著無奈的笑。
力道並不重,但蘅蕪還是手捂著頭。
“蕪妹可是忘了明兒個是何日子了?”他臉上掛著清淺的笑,一儒雅一活潑,對望間眉宇更像。
日子?能有什麼日子?
蘅蕪垂著腦袋想了想,好半晌才記了起來。
八月十五。
中秋啊,她已經兩三年沒有跟爸媽在一起過中秋了。
想到這裡,小姑娘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但好在拚命忍住了。
沒關係的,等做完任務她就可以回家了,到時候一定天天跟爸媽黏在一起。
其實她也不清楚是否做完這些就能回家,可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不能不信。
“阿蕪?阿蕪,你在聽嗎?”
蘅真說到一半,注意到小姑娘不大自然的臉上,一頓,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輕聲詢問道。
思緒拉回,蘅蕪忍下情緒,抬頭一臉天真,與他絮叨著。
這邊兩個孩子在一起討論著什麼,另一邊的盧太後放下茶盞,為皇後賜了座,也聊著。
“福安在書院還算是適應,夫子也曾誇讚她天姿不錯。小小年紀專注且能與書院中一半人玩到一處去,這點倒是與官家相似了。”老婦人鬢邊梳的工整,卻仍有花白摻雜其中。
她保養的很好,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可眼角的細紋依舊出賣了她的年紀。
“明日民間有中秋燈會,聽同窗說很有意思,隻可以你我得在宮中,去不得了。”蘅真惋惜著,摸了摸她的頭。
燈會?小姑娘偏頭,來了些興致。
她可還記得上次宴會有多無聊,有趣的燈會和無聊的宴會…..
大眼睛裡染上欣喜,這還用選嗎?肯定燈會啊!
大黎沒有宵禁,那宴會也不會一開一晚上吧?
這樣想著,她拉住蘅真胳膊:“大哥哥,阿蕪知道你對阿蕪最好了!若不然等家宴結束,你帶我出宮去瞧一瞧如何!”
她這話說的有些大聲,懿嫻皇後挽發的動作一怔,詫異看向蘅蕪,隻一瞬失態後很好的掩飾了那些情緒。
“是母親的決定好。”她回應著,不鹹不淡。
兄妹二人就站在門口,涼爽的風吹來,蘅蕪有些冷,畢竟她穿的還是紗裙,而這天已由夏轉秋,說變就變,不給人思考的時間。
陳源一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