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蕪一口氣罵完，頓時，鴉雀無聲。
她聲音裡原來還帶著哭腔，到最後語速越來越快，雖快但咬字清晰，那點子哭腔也被興奮代替。
太久沒罵人，這一罵起來就收不住嘴了。
正對著眾人的小姑娘臉越憋越紅，薄而圓潤的下巴低下，擠出淺淺一層雙下巴，那張小圓眼盈滿了淚水。
沉浸在蘅蕪爆發力中的眾人皆是一愣，唯有蘅蕪反應過來，她輕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懊惱怎麼能對一個七歲的小孩罵這些。
她向前一步想向她道歉，卻不想莫香菱後退兩步，直接轉身哭著離開了。
“等等，你彆走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罵這麼多的！”她朝樓梯處大喊，卻無人應答。
回過頭，她捏了捏衣角，心虛的看著眾人。
“蘅蕪你....”秋憶卿呆呆開口，那樣子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但蘅蕪直接將對方的意思理解為了害怕。
紫衣小姑娘撇撇嘴，真的覺得自己應該改改罵人這個毛病了，看把大家都嚇成什麼樣子了。
明明之前十幾次莫香菱朝他們叭叭那麼久，她都能忍住不罵那麼狠的，怎麼這次就忍不住了呢。
她眼裡落寞，落在眾人眼裡是看不懂的情緒，小孩子最能察覺情緒，縱然不能準確理解，卻也大抵能明白她此刻不大高興。
“蘅蕪你好帥啊！”秋憶卿終於脫離那副呆呆的模樣，興奮握住她的肩膀。
縱然她喜歡的是不喜歡說話的江湖大俠，但會罵人的蘅蕪她也很喜歡！
秋憶卿不善言辭，常常不愛說話，更彆提去回懟罵自己的人了，雖然也沒有多少吧。
此刻蘅蕪在她眼裡簡直是個神誒！臨危不懼，巧舌如簧。
想到之前那次綁架中蘅蕪果斷的模樣，形象瞬間高大起來了。
許淮安是這三個人裡唯一不上前說話的人，有些害怕又有些崇拜。
他突然想到以前蘅蕪罵自己，原來她對自己手下留情了呀～
看來她真的把他當很好的朋友了，那以後他也大方一點好了，絕對不是因為害怕被罵。
心裡扭捏著，麵上一言不發。
蘅蕪扯開剛剛的話題，又回歸到秋憶卿的江湖之路上。
“卿卿姐姐，那個騙….大俠他什麼時候走啊？”小姑娘在鍋子裡撈了撈，什麼也沒撈著兒。
“嗯哼，卿卿姐，你要不也帶上我吧？”
“說不定我也能當個大俠呢？畫本子裡不是還有善用琴大大俠嗎？”
“我們可以來個組合，我彈琴十步殺一人，你武劍保護我。”許淮安暢想著，臉都快笑爛了。
他是真的喜歡音律。
蘅蕪毫不懷疑，如果告訴他世界上沒有這種大俠，他定然會收起這個要跟著走的念頭。
“嗯...你如果想去的話，要不然明日跟我在東大街梨花巷口梨花樹下，問問師傅？”
還沒拜師，就已經叫上師傅了，蘅蕪憂愁。
她看向沈清瀾，對方此刻情緒好像緩和下來了，麵上欲言又止。
她眼睛亮了亮，她就說沈清瀾聰明嘛，肯定也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說猜出是拐賣兒童，至少也應該看出來那大俠不對勁。
在蘅蕪期待的眼神中，那皺眉的小胖子終於開口：“卿卿妹妹，闖蕩江湖那麼危險，明日我去將爹爹送我的匕首拿過來，一起送給你子啊路上防身好了。”
.....
天真，太天真了，沒被社會鞭撻過的清澈。
蘅蕪憋了一口氣，不上不下。
半晌，她還是開口：“那明日我也去湊湊熱鬨罷？反正多一個少一個都是要送的嘛，未來那麼久不見。”
鍋子的熱氣遮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