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確實挺不良啊。
可惜他看上去真的好像她小時候養的德國黑背,連頭發都像,初俏眼巴巴地看了好幾眼,想摸一摸的心蠢蠢欲動了好久,也不好意思伸手去摸。
最終初俏還是決定,下次再碰上隻把校牌還給他就行,彆的話什麼都不說了。
初俏瞥了眼過道一旁的空位。
窗外陽光映在乾淨整潔的桌麵上,連桌椅的位置都和昨日沒有一絲區彆。
初俏的注意力轉移得飛快,隨口地問葉颯:“……那個不可說真的都不來上學的嗎?”
葉颯沒抬頭,隨口道:“偶爾來,看他心情的。”
哇。
初俏第一次聽說上不上學還能看心情的。
不可說大佬,牛逼。
*
“……傅、傅執。”
偏僻空曠的舊籃球場上,女孩鼓足勇氣,大著膽子獨自一人走向傅執。
一中人工湖旁邊的舊籃球場,是一中學生心知肚明的禁區。
原本隻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抽煙逃課時會跑去這附近,但從傅執去年入學開始,這個地方就漸漸成了一中不良少年的聚集地。
能到這裡來找傅執,這粉發箍女孩膽子也夠大了。
其餘少年吹著口哨也不阻攔,隔得不遠不近,一臉習以為常,寫滿了“又來了”“這月第幾個了”,或者是“臥槽這個長得還可以啊”“沒用的執哥多看一眼我跟你姓”等等。
躺在樹蔭光斑下的少年半睜著眼,緊皺的眉頭帶著點被打擾的不耐煩,看著就跟親切溫和沒有半點關係。
“有事?”
連語氣也硬得跟塊石頭一樣。
粉發箍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麵對傅執時,心跳還是快得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似的。
但她緊張之餘,心裡又因自己姣好的容貌有幾分自信。
“……上周……在槐花路那家燒烤店,你幫我趕走隔壁職高那幾個混混,我一直想當麵謝謝你……”
一旁的程越誇張地拿手肘捅了捅蔣一鳴:“什麼燒烤店?執哥啥時候還會英雄救美??”
“我沒記錯的話,這妹子說的職高混混,該不會是大黃那幾個朋友吧。”
“……那這妹子也是挺能腦補的了。”
傅執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也完全不想了解她是怎麼產生了這樣離奇的誤會。
他定定地看了粉發箍兩秒,緩緩啟唇:
“……你誰?”
粉發箍女孩隱隱帶著自信的笑容瞬間凝固。
身後少年中,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叫林蕊!我跟你一個初中,現在還在一個班好不好!”
傅執連任課老師都沒認全,哪兒來的功夫認同班同學。
但想了想,傅執忽然反問。
“你,聽沒聽過初俏這個名字?”
剛剛還憤怒質問的林蕊被傅執問懵,半天才磕磕巴巴答:
“認、認識啊,不也是,我們班的嗎……”
沒想到隨口一問都能找著人,還是一個班的,傅執有點意外地挑眉。
——然後就起身越過林蕊走了。
林蕊還沒來得及思考初俏是誰,就發現傅執將她忽視得徹底。
被留在原地的她窘迫又難堪,但她也是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公主,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傅執!”
她在背後喊他的名字,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自顧自的說下去。
“我知道你跟他們說的不一樣,他們不了解你,中考的時候你是全省狀元,你根本就不是那種不學無術隻知道逞凶鬥狠的混混,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我隻是不想看著你自甘墮落……”
話沒說完,傅執倏然轉身,一個籃球沉聲砸在她前方,然後迅速彈起,眨眼就到了她眼前——
彈飛的籃球擦幾乎是擦著她耳邊飛過。
要是再重一點,再偏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林蕊臉上血色儘褪,所有朦朧好感被這籃球一砸,砸得灰飛煙滅,一瞬間隻剩下了對暴力的極度畏懼,生不出任何少女心。
……太可怕了……
那些傳聞……果然是真的……
“變成什麼樣子?”
夏日微風輕輕揚起少年短發。
然而他眼中深邃灰暗的陰霾,卻無法被日光照亮。
“老子就這個樣子。”
傅執雙手插兜,笑得疏懶張狂。
但他的眼底卻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