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執來一中的頭一個學期,就把附近高校的刺頭錘得服服氣氣,什麼差點把人打殘廢,開山地摩托車把人撞飛,甚至捅了彆人一刀後家裡花大價錢擺平等等傳說,更是在各個學校內廣為流傳。
當初聽聞要和傅執一個班時,班裡大部分都是人心惶惶,有關係的更是在開學前就匆忙找人換班。
好在比起傳聞,永遠坐在班裡最後一排的少年平時並沒有什麼暴力傾向。
儘管如此,大家也是以一種敬畏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距離。
但這是他們頭一次,頭一次親眼看到傅執發怒。
按前兩次的經驗,原本幫初俏解圍之後他胸口抽痛就會平息,結果這次儘管沒有最初那麼難以忍受,卻還是有不容忽視的刺痛在胸口蔓延。
嘖。
都怪這幾個嘴碎的。
“你們幾個。”
傅執平時看上去就夠生人勿近的,此刻凶神惡煞地拎著人,身上戾氣分毫不收,壓迫感幾乎讓人腿軟。
“會說人話嗎?”他嗓音又低又沉,危險而冰冷,“不會說不如我送你們再重新投個胎?”
幾個背後嚼舌根的男生怕得要死,腦子裡全是傅執的那些傳聞,生怕被傅執揍得缺胳膊少腿,下半輩子都要當個殘廢。
想到這裡,麵子也沒什麼要緊的,連聲跟傅執道歉。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錯哪裡了。
傅執對他們伏小做低的樣子不感興趣,胸口餘痛仍在,他心煩意燥地扭頭看向門口發呆的初俏:
“……看什麼?要過來揍兩拳嗎?”
傅執發誓,他說的絕不是反話。
剛剛站在初俏身後聽到那些人說她壞話時,強烈的心痛感令傅執下意識地就衝了出去,直到現在,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感都沒有完全褪去。
傅執懷疑再這麼多疼幾次,他可能會疼死。
所以乾脆想試試讓初俏自己揍他們幾拳,說不定她出氣了,自己也就不用遭罪了。
然而這話落在初俏耳朵裡,再配上傅執陰沉不耐的臉色,怎麼看都是嫌她在這裡礙事。
“不了不了。”初俏瘋狂搖著小腦袋瓜,真誠道,“不不不打擾你們,你們忙!”
初俏慌不擇路,轉頭就往外衝,還因為過於慌張而磕到了門框,痛得她哎呦叫了一聲。
看著初俏匆忙離去,連聲道歉的幾個男生又否定了心中猜測。
本來以為傅執是為初俏出氣的,結果隻是單純看他們不順眼而已。
大佬發起火來果然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的大佬本人:
…………艸,跑個屁啊,彆讓老子抓到。
*
“……蕊蕊你彆難過了……”
自習課一結束,憋了一下午的林蕊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拉著小姐妹去學校外一家奶茶店訴苦。
店裡二樓人不多,林蕊挑了個偏僻的位置,把自己表白失敗的事跟閨蜜舒月全說了。
舒月看林蕊哭得難過,自己也心疼,便罵傅執出氣:
“傅執傲什麼啊,以前再厲害,現在不也自甘墮落了嗎?蕊蕊不值得為他難過啊……”
話是這麼說,但舒月其實心裡也明白傅執有多受歡迎。
比起規矩得稍顯古板無趣的傅斯年,像傅執這樣特立獨行的少年的確彆具人格魅力,那樣的樣貌和家世,哪怕嘴上不說,女孩也會忍不住在他路過時心漏跳幾拍。
“……我知道可能會被拒絕,但……但他也太過分了吧……”林蕊哭紅了眼,看上去格外委屈,“看不上我就看不上,還問我彆的女生是什麼意思?”
舒月訝異:“他問誰了?”
說起這個,林蕊就更不甘心了:
“初俏!他問我初俏是哪個班的!你敢相信嗎?”
高一誰不知道初俏的名字?
當時開學的時候,男生一早就打聽到一中初中部的校花初俏會直升一中高中部,雖然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初俏本人,也沒看過她的照片,但都知道初俏的美貌被傳得有多神乎其神。
然而一開學,頂著校花名號來到一中的卻是一個一百六十斤的胖子。
這巨大的落差令初俏頓時成了學校背地裡的一個笑話。
從此在一中,校花不再是一個褒義詞,而是獨屬於初俏的、一個陰陽怪氣的外號。
而就是這樣的初俏,卻被一中所有女生仰望的傅執所提起,林蕊怎麼可能甘心?
正當林蕊還想繼續哭訴傅執的凶神惡煞不近人情之時,不知什麼時候坐在林蕊他們旁邊的一桌客人起身,領頭的女孩走到林蕊他們的桌前,輕敲兩聲。
“打擾一下,剛剛我聽到有人說傅執問起了一個女生的名字,她叫什麼來著?”
雖然說著打擾,但帶著兩三個女孩站在他們桌前的少女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意味不加掩飾。
林蕊認出來,這是學校中,趙盈盈他們那個小團體裡出了名的大姐大,薑雅菁。
更重要的是,薑雅菁正在追傅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