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可鑒!
他執哥可真不是東西啊!
後排的初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程越同情了,她拿過傅執的紙點點頭:
“好,我寫完了就幫你寫。”
初俏想得很簡單。
今天雖然看似她占了上風,但是薑雅菁她們回過神,分分鐘也能揍她一頓,所以傅執還算出現得及時。
知恩圖報的老實人初俏,不僅不覺得自己被傅執欺負了,甚至覺得她跟這位看似冷漠的同學有了些革.命情誼。
於是她一邊寫,嘴裡一邊念念有詞:
“……今天連累你了,不好意思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找我麻煩,她們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嗎……”
“……還有什麼傅執……為什麼都說我跟那個傅執認識啊?我真的跟他不熟呀……”
暗戳戳聽牆角的程越回過味來,結果這小姑娘居然還不知道她眼前這個人就是傅執。
初俏還在嘀咕。
“……不過感覺這個傅執不像是什麼好東西。”
一旁轉筆玩的傅執動作一頓。
程越聽了這話,背後起了一身冷汗。
天真的小姑娘啊,你知道你正當著誰的麵說誰的壞話嗎?
“那個薑雅菁肯定是他女朋友,不知道從哪裡誤會了我和他有關係。”
初俏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老氣橫秋地感歎。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好好學習,整天打架鬥毆戀愛,以後是會遭到社會的毒打的……”
程越聽得一身雞皮疙瘩,恨不得跪地上給初俏叫聲姑奶奶。
他相信,但凡見過傅執動真格揍人是個什麼樣子,她都不敢說這種話——背地裡都不敢。
腦中一團亂麻的程越猶豫許久,都沒想好自己此時回頭,會不會目睹傅執當場狂化的一幕。
然而,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傅執聽初俏碎碎念著說自己壞話,一點脾氣都沒生出來。
在他身體裡翻騰了一天的狂躁、不安、憤怒,全都消失無蹤。
僅僅隻是看到少女安然無恙地坐在他身邊,所有負麵情緒就像一張被揉皺的紙,一點一點,被她溫柔掌心一寸寸撫平。
……等等,他腦子被人綁架了嗎!?為什麼會冒出這麼肉麻的比喻???
傅執驟然清醒。
恰好在此時,傅斯年過來叫初俏和薑雅菁過去,說她們的家長來了。
傅執和傅斯年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彙片刻。
兩秒後,後者神色淡然地轉身離開。
“……艸,我真他媽看不慣傅斯年。”程越把筆一扔,滿臉不爽,“裝什麼清高啊,什麼與世無爭好學生,人設還挺多,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傅執麵無表情的轉著筆。
蔣一鳴不在,程越更是口無遮攔:“什麼跟傅總有感情了不想離開傅家,說到底還不是看不上顧家沒錢他親爹又是個家暴……”
話趕話說到這裡,就算是程越也知道自己多嘴了。
雖然對傅執的原生家庭了解不深,但他也知道傅執在這方麵一向諸多忌諱,稍不注意就會踩雷。
果然,程越小心翼翼扭臉一看,傅執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
“斯年!”
門口忽然傳來女孩的聲音。
來的正是趙盈盈,她從薑雅菁那裡得知了傅斯年被人打了的消息,剛下晚自習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定睛一看,才發現教室裡坐著的並不是傅斯年。
“傅……傅……”
趙盈盈見到坐在窗邊的少年,忽然腦子一懵,都忘了自己是來乾什麼的了。
白熾燈下望過來的少年眉眼帶著薄戾,緊皺的眉頭像是從沒散開過,光是一個眼神掃過,壓迫感就足矣讓人喘不過氣。
可矛盾的是,他的五官又太優越了些。
即便是為傅斯年而來的趙盈盈,也忍不住愣愣地看了許久。
“找你男朋友去辦公室。”傅執今天揍人原本就沒揍過癮,對著趙盈盈便更不耐煩,“彆在我耳邊瞎幾把喊這個名字,難聽。”
也不知道是說她聲音難聽還是說傅斯年名字難聽,趙盈盈心口堵得慌,卻下意識反駁:
“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一中雖然有國際班,但畢竟不是私立學校,重點高中抓早戀也從沒有鬆懈的。
以往趙盈盈反駁她和傅斯年關係時,大家都能從她的語氣聽出她隻是嘴上不承認,可這一次不知為何,趙盈盈反駁的時候,居然出乎意料的果斷。
她羞怯又大膽的望著傅執,閃爍著零星期待的目光,和薑雅菁仿佛如出一轍。
傅執自幼在貧民窟長大,太早時候就見識過成人世界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趙盈盈的小心思。
他斂了眼裡戾氣,像是譏諷又漫不經心地道:
“也是,傅斯年雖然人不怎麼樣,眼光還沒這麼差。”
剛剛還害羞帶怯的女孩,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