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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 A市氣溫攀升至一年中的最高點。

這樣的天氣, 哪怕是恨不得每天抱著寶貝摩托車不撒手的傅執, 也不可能開他的摩托車來接初俏。

——於是初俏提議去坐輕軌。

“……你腦子是不是有點毛病?”

電話那頭, 正穿鞋的傅執眉頭緊皺, 對初俏的選擇很是不能理解。

“我都說了開其他車送你過去, 這麼熱的天你擠什麼輕軌?”

初俏對他的怒火絲毫不放在心上, 她嗓音輕軟,從容隨意道:

“沒坐過, 想試試不行嗎?”

“……你腦子真的有點問題。”

初俏笑了笑:“那你要是實在不願意, 不去就好了。”

說完這話, 初俏在心裡瘋狂許願。

彆去啦彆去啦彆去啦, 讓她一個人平平淡淡的拍個照就回來吧!

可惜她這願望許得不怎麼靈,傅執不僅沒有放棄, 還聽出了她話裡不太想讓他去的意思。

“你想得美。”傅執無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我偏要去。”

電話那頭的初俏瞬間泄氣,要是她有耳朵, 估計都能耷拉下來。

“……為什麼啊……”

她無力地抱怨。

傅執推門一看這驕陽烈日的,果斷往後退了一步。

他鄭重地問:

“初俏, 最後問一次啊,你真不坐我的車?”

初俏:“……你什麼車?”

“阿斯頓馬丁。”

初俏切到瀏覽器百度了一下這個車,看了眼價格。

“……我之前一直覺得你爸爸對你很壞的, 但現在看來,我覺得他在某些方麵對你是不是太縱容了點?”

“嘖。”傅執不耐煩她提這個,“到底坐不坐?”

初俏果斷拒絕:“你這車不太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我們還是坐輕軌吧!”

傅執:“……你真的有病。”

其實初俏不坐他的車其中一個原因是,是因為她昨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傅執他,真的滿十八歲了嗎?

顯然是不可能滿的。

雖然對傅執的車技沒什麼懷疑,但鹹吃蘿卜淡操心的初俏還是很怕傅執虛報年齡被發現,所以比起戰戰兢兢看他開車,還不如坐輕軌來得安心。

這樣想著的初俏從衣櫃裡隨便挑了件新裙子,背著小挎包出了門。

輕軌站離初家其實是很有一段距離的,等她步行到輕軌站上車,傅執那邊差不多已經出站了。

在站內找了個長椅坐下,傅執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玩遊戲。

射擊類的小遊戲,像素小人動作笨拙可笑,然而在傅執的手裡卻避閃靈活,多人局裡幾乎一騎當先,積分很快就攀升到了最高位。

……無聊。

雖然這麼說有點裝逼嫌疑,不過對於傅執來說,確實似乎鮮有能難倒他的事情。

遊戲十局九勝,打街籃能和大學生籃球隊打得不分伯仲,甚至於初中時期隨便學學就成了A市的中考狀元。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傅執的人生基本是以easy模式打開的。

當然,他糟心的家庭以一己之力將他又拉回了hard模式。

“那個……”

旁邊響起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側頭一看,一個打扮入時的小姑娘期期艾艾地望著他。

“……你是一中的學生嗎?我是旁邊音樂中學的,能交個朋友嗎?”

傅執眸光冷凝,淡淡掃過女孩清秀可愛的臉龐,態度冷得幾乎可以稱作無禮了。

不過傅執也從來不是傅斯年那種講禮貌的紳士,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她:

“不能。”

這毫不留情的態度,當場讓女孩有些下不來台。

她的同伴見傅執如此高冷,頓時不服氣地想幫朋友找回麵子。

“你這什麼態度啊?不給就不給吧,擺出這種態度是覺得自己很牛逼嗎?”

女孩的同伴挑剔的目光在傅執身上掃了個來回,像是在找什麼可供反擊的槽點。

然而……

外貌英俊得無可挑剔,身材高挑肌肉勻稱,穿著品位奇佳,就連鞋子都他娘一塵不染。

槽點為零。

女孩的同伴一口氣憋著,上不去下不來,憋了半天最後脫口而出:“再牛逼也還不是坐輕軌,有本事坐超跑彆和我們凡人待一塊兒啊。”

站內上下的人群時不時朝她們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那個搭訕的女孩也覺得不太好意思。

雖然長成傅執這樣的,平時確實很難碰到,但是大庭廣眾下沒要到聯係方式已經很丟人了,再這麼吵吵嚷嚷的,姿態也太難看了點。

她同伴也隻是覺得傅執有點瞧不起人,想出口氣而已,一般的男生也會看在她們是女孩的麵子上,並不會當著這麼多人再罵回來。

然而傅執不一樣。

“嘰嘰喳喳吵死了。”他眉眼沉沉,眼鋒掃過跟刀子一樣利,“從頭到尾自說自話很開心?輸不起就彆學人搭訕那一套,瞧不起彆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什麼樣。”

似乎完全沒料到傅執會反擊,兩個女孩當場呆住。

她們的邏輯是“我可以嘲你窮但你不能嘲我醜”,傅執這話精準地戳到了她們的死穴。

“你什麼意思?說我們長得醜那你給我指個好看的啊!”

這兩個女孩也都對自己的外貌有幾分自信,否則也不會上前搭訕傅執這種等級的男生。

嘲其他的就算了,嘲這個那她們就必須要跟傅執杠到底了。

“好啊。”傅執彎唇沒有溫度的一笑,像是還真準備給她們指一個似的。

恰好此時輕軌閘門打開,乘客魚貫而出,傅執放眼一望,視線忽然定格在了其中某個身影上。

兩個女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開始以為他在看最前麵的一個女孩,撇了撇嘴道:

“你開什麼玩笑,就這樣也……”

那個樣貌普通的女孩轉身沒入人群,從她身後走出的少女隨之暴露在了她們的視線裡。

熙攘人潮中,分明所有人都是同樣的平凡麵孔,然而那個少女出現的一刻,就忽然襯得所有的人事景物全都黯淡無光起來。

周遭萬物,像是成了她的背景板,唯有她宛如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稀世珠寶,矜貴又清雅,讓人每看清一分,就多了一份屏氣凝神的驚豔。

這樣的美貌,通常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傅執怔愣地望著她,心裡隱約浮現了一個猜測,卻瞬間自己否定掉。

旁邊的那個兩個女孩比傅執還驚愕,幾乎產生了自己看見了什麼明星的錯覺。

“你……”

他喉間滾動,一個疑惑的音節發出,卻似乎很難繼續說下去。

初俏的目光在傅執和他旁邊的兩個女孩身上轉了個來回。

她以為兩人是傅執的朋友,於是友好的笑了笑:

“你們好。”

不笑的時候還能勉強撐住,她這一笑,驚人的美貌幾乎具現化成一股能量,瞬間讓兩個女孩完全無法抵擋。

並且,這樣的美貌是很難讓人生出嫉妒心的,不僅是因為她氣質溫和無害,更重要的是——

校花級彆的美貌或許還能酸一酸,這種仙女級彆的隻會讓人想問問她用什麼護膚品穿什麼牌子的衣服好嗎!

“你怎麼沒跟我說你有朋友一起?”

初俏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眼裡坦蕩,隻有一點意外,沒有半分吃醋的意思。

傅執盯著初俏看了數十秒。

煙嗓低低響起:

“初俏,誰他媽讓你減肥減成這小雞仔樣的?”

初俏:?

旁邊兩個女孩一臉“你瘋了”的表情盯著傅執,脫口而出:

“什麼小雞仔!你這人有審美嗎???”

“人家這仙女美貌,也是你能侮辱的???”

“我靠你這是什麼驚世死直男,仙女你真的認識他嗎?這人講話太毒了他不配跟你說話!”

傅執:!!???

有你們什麼事!?

你們不是來跟老子搭訕的嗎!!!

傅執顯然不明白,有的時候長得好看的小姐姐,是會比帥哥更吸引女孩子的。

“……所以她們跟你原來不認識啊。”

被傅執拉著遠離了那兩位轉頭找初俏要電話的女孩,初俏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件事。

傅執一路沒有吭聲,拽著初俏的手一路快步出站,直到確認那兩個不會再追上來之後,他才停下腳步,在周圍湧動的人潮中,認真地凝望著初俏。

少女有些疑惑於他的舉止,但也好脾氣地沒有開口,而是靜靜地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動。

映在傅執眼中的少女清瘦得和暑假前判若兩人。

她穿著薄針織質地的背心,淡紫色的,和下身的紫色格紋裙呼應,比起街頭女孩們喜歡的黑白色調要鮮亮得多,但因為她皮膚極白,並不顯劣質,反而清麗脫俗。

像紫羅蘭一般,小小的,可愛的。

在夏日微風中輕輕搖曳。

“你……”

傅執再度卡殼,對上她那雙眼睛,不知為何就總是能夠攪得他思緒亂得一塌糊塗。

於是傅執沒事找事般地找茬:

“胳膊,露太多了吧?”

初俏沒想到傅執憋了半天,就憋出了這個,愣了會兒才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衣確實露了一半肩頭,但也不能稱得上暴露。

“不好看嗎?”初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新衣服,“我覺得還挺好看的啊。”

確實很好看。

但也有點過於好看了。

傅執望著她的眼眸黑沉沉的,閃爍著危險而晦暗的光。

“時間差不多了,不能讓大家都等著我們。”初俏拽了拽傅執的袖子,“快走吧。”

被初俏拉著走的傅執看著她的背影,出聲問:

“你這個假期不出門,是整天都在家裡節食減肥?”

“當然不是啊,我真的在上課,順便稍微運動了一下而已。”

隻是那個運動量的話,並不會瘦得這麼明顯。

初俏能在短時間內瘦這麼多斤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停了抗抑鬱症的藥。

果然,傅執聽了她的話,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

“這樣不好看嗎?為什麼是這個表情?”

傅執從見她第一麵開始,眉頭就沒鬆開過,搞得初俏都有點懷疑自己。

明明大家都覺得她瘦下來更好看呀。

“……難看死了。”

傅執彆開臉,一把奪過了初俏手裡的遮陽傘替她撐好。

初俏微微睜大眼,將信將疑地湊上去問:

“真的嗎?”

傅執目不斜視,心虛得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當他瞎嗎?

……當然是假的啊!!!

*

負責宣傳照拍攝的是一中行政處的俞老師,初父特意提早了些過來,隻帶了一個助理幫忙拿設備,沒想到這位俞老師來得更早。

“初導,幸會幸會……”

以往常在娛樂新聞裡見到的麵孔,突然出現在眼前,俞老師還有些不太適應。

好在一旁同樣提早來的傅斯年冷靜得多,這次拍攝除了幾個老師外,忙裡忙外的還有學生會的成員。

作為學生會會長的傅斯年與初父打了個招呼後,又有條不紊地和初父對接了一些拍攝事宜。

“……之前匆匆見了一麵,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做事倒不像個小孩子。”

聽了初父的評價,傅斯年拿不準他是真誇還是暗諷,便沒有接這話。

“初俏同學沒有跟您一起來嗎?”

初父一邊調試鏡頭一邊答:“我剛從B市飛回來,就沒跟她一起來……我聽說你和盈盈關係不錯?”

傅斯年點點頭:“我和盈盈初中的時候認識的,她對我有恩。”

聽說趙盈盈對他有恩,初父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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