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趙盈盈沒有想到, 出事以後傅斯年會是最後一個來看她的。
“……所以說,你知道我騙你的事了?”
看著眼前再也沒了往日溫柔耐心的傅斯年, 趙盈盈冷哼一聲。
“初俏裝得再清高, 最後還不是把真相告訴你了?說到底她就是想搶我的東西,偏偏表麵上又裝得那麼天真無辜,真是惡心……”
傅斯年靜靜看著摘下一切偽裝後的趙盈盈, 那個曾經在他麵前裝作乖巧無害的女孩, 原來背地裡是這樣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
他聽了半響, 淡淡道:
“你真覺得能瞞過去?”
趙盈盈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冷笑:“怎麼, 發現自己認了個假小姐,現在找到真的了, 迫不及待踩我一腳去跟她邀功?”
傅斯年沒有回答。
“沒用的,你以為初俏還看得上你?傅執雖然桀驁不馴了一點,不過隻要不瞎就看得出來,初俏駕馭得了他,人家郎才女貌王子公主,難不成瞧得上你這種假貨?”
也不知道趙盈盈被收監的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 她似乎破罐子破摔,反正知道自己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索性就把心裡話全往外倒。
“死心吧,你和我才是一路人,爛也都爛在一起,就算你再掙紮, 也不過和我是同樣的結局。”
她死死盯著傅斯年的表情,說得痛快又解恨,好像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彆人好過一樣。
傅斯年藏在桌下的拳頭緩緩收攏。
“說完了?”
趙盈盈收起了臉上的冷笑。
“初家聯係了業內最好的律師團隊,你沒有任何脫罪的可能性。”傅斯年冷漠的眼珠子轉了轉,唇角彎起一點溫柔弧度,“少則三年,多則四五年,等你出來後,這輩子也差不多完了。”
聽了這話,趙盈盈頓時慌了神。
“怎、怎麼可能……我沒想過害死她,我隻是想讓她胖回去而已……我沒有……”
“這個你說了不算。”傅斯年起身,俯視著這個他曾傾心相待的女孩,“我不是你,我不會這麼蠢。”
他的未來還長著,他絕不會自斷前程,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傅斯年轉身離開看守所,坐上了回傅家的車。
而在他走後,看守所的門口閃過一個男人的身影。
男人衣冠整潔,眉眼平凡,和傅斯年隱約有幾分相似。
隻是微笑時,斯文之中透著一點說不出的……癲狂。
*
福利院的午後。
程越敏銳地嗅到了初俏和傅執之間微妙的氣氛。
“吵架了?生氣了?你欺負人家了?”
蹲院子裡洗衣服的程越跟個八卦的中年婦女似的,一見這兩人有情況,眼睛都亮了起來。
坐台階上無所事事嗮太陽的傅執,揪了一把草扔過去。
“跟你有關係?”
小板凳上搓衣服的程越賊來勁:“當然有關係啊!這不是關係到初俏小朋友到底是不是我們小嫂子的大事嗎?”
傅執:“……多管閒事。”
蔣一鳴似笑非笑地挑眉:
“喲,不承認?你要是沒動靜,等隔幾天開學了,多的是人打破頭想追,你這近水樓台不抓點緊,到時候小嫂子就是彆人的了。”
“誰敢?”傅執嗤笑一聲,自信得過分囂張。
“靠!”程越看不下去,“這麼囂張?那我去追!”
蔣一鳴瞥他一眼:“去啊。”
傅執眯眼看他。
秒慫的程越:“……朋、朋友妻不可欺,你、你們當我是什麼人了?”
那邊的葉颯看他們三人嘀嘀咕咕,猜到沒什麼好事,捅了捅初俏。
“他們這鬼鬼祟祟乾什麼呢?”
借了張小桌子趁休息時間刷題的初俏鼓了鼓腮,像是在生悶氣:
“不知道。”
初俏這態度顯然不對勁,葉颯湊上前問:“怎麼了?跟傅執吵架了?”
初俏筆尖一頓,賭氣般地加快了演算速度。
“沒吵架,沒生氣,我很好!”
葉颯:……你是小學生嗎?
不過她還是頭一次見初俏生悶氣,平時她脾氣好得騙她都沒什麼成就感,這次居然能生氣生這麼久,也是夠讓人好奇的。
“俏俏,他怎麼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
初俏抬眼委屈巴巴地看她:“你幫我出氣嗎?”
葉颯理智尚在,聞言立刻調轉話鋒:“……我幫你在內心裡,狠狠地譴責他。”
“……”
歎了聲氣,初俏把傅執曾經是中考狀元的事情告訴了葉颯。
“……他這還是人嗎?”
初俏見葉颯義憤填膺、拍案而起,也感同身受道:“你也覺得很過分吧?明明成績那麼好還不告訴大家,我每天認認真真學習還比不上他不學……”
“這他媽也太牛逼了吧!”
初俏:“???”
葉颯一拍大腿,很是真情實感:
“你不知道,之前我們女生私底下說起我們學校的男生,出挑的不也就傅斯年和傅執嗎?傅執其實除了脾氣和成績,樣樣都好,可惜這個脾氣和成績實在是不敢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