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需一刀,隻需……
這一刀終究沒能劈下來。
侍衛的手在半途中就鬆了,佩刀落在地上,發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響。
沐暖的手正穩穩捏在對方腕骨上。
人的腕骨有多脆弱呢?
是找準部位和方向,施力正確,就可以瞬間被廢掉程度的脆弱。
侍衛的手在痛覺神經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軟了下來。
“你在害怕啊。”
“回合製遊戲聽過麼?現在輪到我了。”
沐暖眼神冰冷。
不久前鐘家主剛剛經曆過的,換成這位侍衛了。
在牢內巡視的醫女剛巧聽到了那一聲刀具落地的聲音,警惕的跑到門口看,正看到眼前兩人對峙的一幕。
她身量小,力氣也小,武器用的也都不是很利索,隻在腰後彆了把短匕。此時立馬就抽了出來,悄聲上前用力抵住了侍衛側腹甲胄接縫處。
正要開口,發現情況似乎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樣。
侍衛的額頭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臉色逐漸發白,嘴唇也開始失去血色。反觀沐暖,和之前在牢中審訊那個罪人時一樣,雙眼無神,卻莫名讓人覺得可怕。
醫女反應過來——定是神女又在施法。卻也沒有收了匕首,隻是保持著現在的姿勢安靜的等候。
沐暖這次翻記憶的時候沒有上次那麼講究。她很生氣,有對這種枉顧無辜之人生命財產安全的行為憤懣,也有對自己腦子不夠用總是後知後覺的氣憤。
等一切結束後收回精神力,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沐暖:……
她對醫女說,“把他押……”
話還沒說完,原本雙眼無神好似下一秒就要暈倒的人忽然暴起,撞開了注意力全在沐暖身上的醫女,奪走了醫女手中的匕首,反手架在了醫女的脖子上。
他整個人還很不好的樣子,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聲音沙啞又飄忽的問,“你做了什麼?”
沐暖看了眼表情有些惱火的醫女,注意到對方悄悄摸到袖子裡的雙手,想要出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又看侍衛。
鐘家主受到那麼溫柔的對待卻差點沒了,此人遭受的更多反而還還能跑能跳的。
思維有一丟丟跑偏——原來自己嚇自己真的會嚇死/人啊。
她其實還沒翻完侍衛的記憶,這種查看更像是一種第三視角的共情,以倒序的方式不可控的閃回,能看到什麼跟開盲盒一樣,查看者精神力的精神力很高,或者有外部輔助的話,倒是可以一鍵快進。
也隻能一鍵快進,直到其所能儲存的時間線為止。
沐暖是察覺到快速靠近的熟悉的標記,提前退出來的。
說實話也是真沒想到之前被她刻意放跑的人居然根本沒走,又繞了回來,此時就在不遠處貓著。
這人問的話,多半是為了那個人問的。
有意思,居然如此忠心。
明知自己基本已是死局,卻依舊在為同伴鋪路。
想也是,不懂人心又如何能在幕後不為人察覺的攪弄風雲,收服一兩個死忠心腹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更加簡單的事吧。
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