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鸞手一伸:“給錢。這是我替你心尖兒上的人去做的,既要委屈我,總要撫慰撫慰才是。”
戚連珩無言以對,還以為她要提什麼難比登天的條件,他的錢不都隨她支取嗎?
他道:“你去找賈媽媽從我賬上支取便是。”
程月鸞燦笑:“一百兩。”
戚連珩:“好。”
他看著她帶笑的鳳眼……還以為多難勸她,一百兩銀子竟就應付了。
倒也,挺好打發的。
程月鸞合上書,爽快道:“走吧。”
拿人錢財,□□。
兩人離開朝雲院的時候,賈媽媽早嚴陣以待在外等著,卻見程月鸞隻是當著戚連珩的麵,跟她說:“世子說要支一百兩給我,勞您今兒就去庫房取給樂鶯,越快越好。”
賈媽媽看戚連珩一眼,竟見他點了一下頭,答應了。
“……”
賈媽媽傻了。
這這這,世子爺挨了辱,反倒要給一百兩銀子程月鸞?!
程月鸞是不是學了什麼巫蠱之術?
賈媽媽茫然地站在風中。
夫妻兩個,走去角門坐馬車,到承平伯府探病。
程家門房的人,剛稟到包氏跟前,包氏連忙在床上重新躺下。
昨兒的事,把包氏氣得頭疼腦熱,病是有些小病了,倒也不至於起不來床。
眼下戚連珩帶著程月鸞來了,她怎麼也要裝一裝,好叫此事不那麼容易揭過去,否則下次程月鸞還不知道怎麼氣她。
再則,戚家與程家,有馬匹上的生意往來,她也可以從戚連珩手裡撈些便宜。
程月鸞與戚連珩到了包氏院子裡,程月柔自然也在床前侍疾了,她坐在繡墩上,眼圈紅紅,楚楚可憐。
包氏頭上包著白布,應是在敷藥,臉色蒼白病態,仿佛病的不輕。
戚連珩領著程月鸞進房,程月柔就開始掉眼淚,戚連珩便喚了包氏一聲“嶽母”。
包氏坐起來枕著枕頭,瞧了一眼程月鸞,與戚連珩道:“好孩子,勞累你大老遠跑一趟了。”
程月鸞閒閒坐在羅漢床上,視線低下去看著包氏和程月柔,半點沒有歉意,甚至還撿了一顆核桃吃。
戚連珩想起程月鸞在家裡說的話,此時巴不得她閉嘴,轉頭就同包氏道:“小婿應該的。”
包氏心裡堵著昨日的事,等半天不見程月鸞開口道歉,她直起身子,睨一眼,先挑破:“月鸞,我絕不是偏頗誰,母親都是為了你好。你在家時日短,許多事娘沒教你,女人為妻,定要大度的。眼裡容不得人,不利於夫妻和睦。”
程月鸞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反問道:“母親是嫌我給父親送妾侍送少了嗎?兩個妾侍尚不夠體現你的大度,得四個、六個、八個?”
包氏氣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兩個還不夠!就為了那兩個,老夫老妻一場,她昨兒已經為了兩個妾侍和丈夫吵了一架,再來六個八個,程家就得鬨翻天了!
她怒罵:“你!你!孽障!孽障!”
程月柔也是怒目瞪著程月鸞,向戚連珩告狀:“世子爺,您瞧瞧姐姐都說的什麼話!”
程月鸞卻是一點都不懼怕。
戚連珩並不想做斷案的官,他隻覺腦仁疼。
今天興許就不該來。
正說著,承平伯程立群回來了,他聽說戚連珩過來,一回家就來包氏院子裡。
戚連珩起身要給程立群見禮,程立群抬手道:“世子,自家人就不講客氣了。”
程月鸞仍同程立群見禮,不冷不淡道:“父親。”
昨夜裡,程立群就收了那對雙胞胎,而且是同時收房,一想到人是程月鸞送的,雖說有些不妥,但他心裡是喜歡的。
他對程月鸞也沒什麼感情,但看在戚連珩與那對雙胞胎份上,臉色還算和善,他點著頭,“嗯”了一聲,隨口道:“來看你母親了?”
程月鸞回答道:“是呀。方才母親還在教女兒為妻要大度。”
她有意笑看著包氏,包氏差點當場昏厥,這是以牙還牙呢!
程立群饒有深意掃包氏一眼,道:“你母親講的不錯,為妻是要大度。狹隘善妒,家裡怎能安和。”
包氏嘔血,恨不能把方才自己說的話吞回去。
這要不是身子骨好,程家可以開始給她準備後事了。
戚連珩頓覺坐不住,再留下去,程月鸞這張嘴裡,還不知道還要怎麼語出驚人。
還是早早領她回家得好。
戚連珩起來同程立群與包氏告了辭。
程月柔目光停留在戚連珩的腰間,她送的玉墜子,竟一日沒過,就換成了紅繩,她絞著帕子連忙道:“世子爺,我送您!”
包氏順勢留下了程立群,便由程月柔送程月鸞與戚連珩夫妻二人。
三人一同離開,戚連珩重見天日,感覺呼吸都順暢了。
而下一刻,程月柔便眼帶淚光地問:“世子爺,月柔送您的墜子,您不喜歡嗎?”
程月鸞冷笑一聲,程月柔都膽大到這種地步,當著她的麵,就敢和她的丈夫調起情來了。
忽然間,戚連珩呼吸又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