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今日這番情形。
毒酒就擺在麵前,邊上還有李儒的利刃,地上還拋著一條白綾。
死亡頭一次與她如此之近!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任何人在直麵死亡之時,都會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勇敢而又堅毅之輩,或許能憑借心中意誌將這份恐懼壓下去,但何太後顯然不在此列。
當時麵對著李儒那張陰狠惡毒的臉,太後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最好是能鑽到曹昂的懷裡蜷縮著,這樣她就不用感到恐懼了。
隻可惜彼時曹昂不在,而她作為劉辯和唐姬的母後,需要站出來為孩子遮風擋雨,與敵人周旋,從而拖延時間。
所以整個過程中,何太後一直是在恐懼的情緒下強撐著。
因此等劉辯與唐姬服下丹藥,失去意識之後,她才會迫不及待的投入曹昂的懷抱,與之緊緊相擁。
才會在曹昂問她時,這般失態地發出如此軟弱的回應。
但現在好了。
曹昂給了她最堅定的承諾。
何太後打心底裡願意相信這樣的承諾,並隱隱覺得就此離開洛陽城,陪在曹昂身邊終老一生,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
良久之後。
意識到時間已經不多了的曹昂,不由的捏了捏太後的俏臉,接著將先前收起來的丹藥遞到她手上。
“時間也不早了,李儒那邊應該也等急了,你整理一下把這藥吃了,我替辯兒這邊收拾收拾。”
曹昂自來熟的稱呼,仿佛已經將劉辯當做了他的兒子,如此行徑,令何太後不由得再奉送了一個白眼給他。
稍稍整理了一下妝容和發髻之後,太後坐在軟榻上,正準備服藥躺下。
卻發現曹昂站在劉辯以及唐姬的軟榻旁,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半晌過後更是直接上手,一手穿過脊背,另一隻手攏住腿彎,直接將唐姬抱了起來,然後放到更靠裡麵一些的位置,與劉辯調了個裡外。
何太後不由大驚道:“你這是在做什麼,想摸可以來摸我,婉兒你可碰不得!”
曹昂的嘴角微微抽搐。
甩了甩袖子,有些沒好氣的說道:“說些什麼混賬話,這是辯兒的夫人,那就是我的兒媳,我還能對她有什麼想法不成?”
見何太後滿臉不信,一副“你小子就是個色胚”的模樣,曹昂趕忙解釋道。
“待會兒李儒肯定是要進來驗看這種丹藥效果如何的,難免會有些肢體接觸,女兒家多有不便。”
“還不如讓辯兒躺在最靠外側,李儒就是想摸想看,都隨他了。”
這個解釋還是比較靠譜的。
何太後聽了也不由頷首。
心中倒是暗自讚許,自家小郎君竟然心思也這般細膩,怪不得討人喜歡。
“好吧,那算本宮錯怪你了!”
得,又變回本宮了。
一番調笑之後,何太後朝著曹昂俏皮的眨了眨左眼,果斷將丹藥吞下。
幾十息之後。
原本還微微起伏的身軀,漸漸的平緩了下來,化作了靜止不動的朽木,一切生命體征也紛紛消失。
曹昂找來兩塊白布,將何太後與唐姬從頭到尾蓋了個嚴實,至於陛下,那還是先躺外麵吧。
如此這般,方才走出暖閣,將李儒叫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