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子以令不臣!
小皇帝的作用大的超乎想象。
可偏偏現在發揮不出來作用,必須得等到擁有了一定的基礎,具備了能夠單獨對抗一個甚至兩個以上大勢力的水平時,才能將此事暴露出來。
在這之前都必須隱藏蹤跡。
否則以曹家現階段這孱弱的實力,隻要有任何一方抱有相同的想法,那他們父子二人絕對守不住。
彼時奉天子還奉個屁啊!
當然這一點不方便和父親說。
曹操現在也理解不了這樣的做法,因此曹昂必須換一個借口。
……
稍稍思慮過後。
曹昂便斬釘截鐵的說道。
“父親糊塗啊!”
“您為了安撫叔父的心,就敢於大大咧咧的將這件事寫在信件上,可有沒有想過,這樣做會將幾位尊者置於險境,這是在害人性命!”
曹昂迅速占領製高點。
給曹操來了一波,以高擊低的強烈抨擊。
頓時讓曹操愣住了。
這話說的未免有些重了吧?
但是兒子向來不會無地放矢,這麼說一定是有其考量。
因此念頭在腦海裡一轉。
曹操便有些遲疑的問道:“你是擔心我將此事宣揚出去後,有可能會為天下人所知,導致陛下他們處境危險?”
曹昂重重點頭。
隨手一指北邊的方向。
接著聲音凝重的說道:“本初叔父自然是個忠貞愛國之士,他或許能夠守口如瓶,可防得住他的身邊人嗎?”
“隻要有哪怕一個人走漏了風聲,那就意味著天下皆知。”
“而這天下間野心者眾多,董卓隻不過是其中最突出的一個,一旦被這些人得知,咱們手裡有被董卓廢掉的皇帝,他們能不趨之若鶩嗎?”
“我就問父親一句,倘若這些人都把手伸到定陶縣城中,希望能奪走,甚至劫走幾位尊者,您招架得住嗎?”
曹操沉默了。
一口氣憋在胸腔中。
半晌過後。
他才將濁氣緩緩吐出。
摸了摸自己的胸腔,一顆心臟在其中瘋狂的跳動,顯然其心緒並不平靜。
再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曹操這才鎮靜下來。
好險!
幸虧自己開口向兒子索要信件,才順理成章的提到這件事。
否則他恐怕根本不會知會曹昂,便已經寫好了回信,送給袁紹去了。
一股慶幸感在曹操心頭油然而生。
若非昂兒點醒,近日恐釀成大錯!
正如曹昂所說。
天下野心之輩眾多,哪怕是一介廢帝,在這些人眼裡,也是能夠善加利用的香餑餑。
倘若消息走漏。
這些野心之輩往小小的定陶縣城中蜂擁湧來,曹操自問沒這個本事抵擋。
彼時就要造成彌天大禍了。
畢竟自己父子二人是忠臣良將,對大漢朝廷忠心耿耿。
麵對陛下與太後也隻會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逾越,更不會想到利用他們來做些什麼。
可並不代表人人都像自己一樣!
若是落在某些手段殘忍,心性惡劣的人手裡,陛下恐怕就隻是個工具,是個用來實現野心和抱負的招牌。
這恐怕與在洛陽城中死了沒區彆。
……
想清楚這些之後。
曹操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接著忙不跌的說道:“昂兒,多虧有你提醒,為父險些犯錯!”
“你說的對,此事必須保密,無論是誰都不能告訴,就當是你我父子二人守護的秘密!”
他和袁紹之間是有交情。
但在守護大漢王朝統治,保護劉姓漢室核心成員這件事上,交情可以暫時放在一邊。
表明了態度之後。
曹操又伸起脖子,眺望了一下方才走出的小院,接著以手捏著下巴,稍稍思索了幾秒後,一拍大腿。
“那處院子安排的不錯,就在你宅邸隔壁,有什麼危險你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地方我就不換了。”
“但是為父會再調一隊人馬,就在那小院巷口,成幾班倒進行保護,這樣咱們父子的人手相互監督,必能保證內裡的周全!”
一旦察覺到自己的不妥後。
曹操便當即開始著手補救。
將那小院子的安全防護等級,再度上升一個台階,直接交叉保護。
這下不論是誰進出,恐怕都要經過盤問排查,並記錄在案了。
曹昂心中默默念叨著。
還好家裡有個小門,要不然夜裡去找鶯鶯時,恐怕都不太方便。
安排好了此事後。
曹操並沒有立即離去。
反倒雙手叉抱在胸前。
眉頭緊鎖的想著一件事。
足有十幾息的功夫,曹操才略帶遲疑的問道。
“昂兒,既然咱們不能透露陛下的存在,那你叔父在信上說的第二件事,又該怎麼去回應呢?”
所謂的第二件事。
就是袁紹有些苦惱。
因為找不到弘農王的蹤跡,這讓他想利用劉辯的名頭打出旗號,名正言順討伐董卓的計劃破產了。
所以向曹操問計。
不過說是問計,估計就隻是隨口一說而已,畢竟袁紹手底下能人不少。
見父親對此有所顧慮。
曹昂反倒笑了笑。
一句話便替曹操解開了迷惑。
“陛下蹤跡全無,疑是已不在人世,這更能順理成章的討伐董卓!”
“畢竟加害天子,喪心病狂,已不僅僅是一句篡逆之輩能涵蓋。”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腦海中仿佛“叮”的一聲。
曹操恍然大悟。
現在陛下沒死,但也當死了!
董卓都害死了天子,討伐他難道不是名正言順嗎?
明白了!
……
“好!”
“那為父便這麼回他。”
“我現在就去寫封回信,差人送到渤海郡去!”
曹操也不多說什麼,講了兩句之後,便準備向太守府而去。
隻是在臨轉身之際。
卻看見曹昂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將脖子給擋在了衣服下麵,或許是天寒地凍,冬風吹的有些冷了。
見此情形。
曹操不由的搖了搖頭。
這小子,天冷也不知道加件襖子。
果真像這種半大小子,就是大大咧咧的,仗著自己血氣方剛,不拿冷熱當回事兒。
對此曹操也沒往心裡去。
正打算離開之際。
一個念頭猛然驚起!
等等!
脖子?
一段被塵封起來的記憶,突然從曹操的腦海裡活了過來。
馬車……脖子……紅痕……
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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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