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了一個基本對策之後。
曹操當即宣布會議解散。
他需要把方才得出來的幾條結論,通過精乾的行政機器,轉化成為了戰爭而高速運轉的動力。
而在離開了太守府之後,曹昂專門往軍營中跑了一趟,給張遼下達了就在本郡招募新兵,擴充虎賁營的命令。
畢竟他現在是虎賁中郎將了。
還領著不到兩千人,那排麵都快掉光了,實在是不符合身份。
況且父親曹操派出去募兵的人手,都是往周邊數郡而去,那既然如此,本郡留下的募兵空間,就由自己來填補好了,反正父子是一體的。
安排好了這些之後。
曹昂自覺也沒什麼其他的事,索性早早的回了府宅。
隻是正當他在後院花園中閒逛時,卻無意中發現,通往隔壁彆院的那扇小門上,門縫中夾了一片大紅色的布料。
似乎是誰特意塞進來的。
見此情形。
曹昂不由有些失笑。
嘖!
這女人,花樣還真不少!
在和貂蟬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果斷摸出鑰匙,穿過小門往彆院而去了。
而此刻彆院之中。
何太後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正在那一邊拔著花瓣,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隱約中可以聽見。
似乎是“會來,不會來……”這樣的循環,也不知是在占卜些什麼。
……
“不會來!”
得出一個自己不想要的答案,太後當即把這朵花往桌案上一拋。
“這個不算,重來!”
隻是還沒等她重新摘過一朵花,門外便響起一陣腳步聲,沉穩有力,並非平日裡聽慣了的輕盈,或者略顯虛浮的步調。
太後臉上當即露出喜悅的神色。
正準備起身前去迎接。
隻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並將桌案上的花瓣一掃而空,表現出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
“篤篤!”
輕輕的叩門聲。
何鶯故意裝腔拿調,聲音頗有些慵懶的說道:“誰啊,不知道本宮忙得很嗎,這個時候來打擾我!”
作為對彼此都相當熟悉的人。
門外來客又豈能不知,太後是故意如此,因此倒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徑直推開了門扉。
很快。
曹昂那張掛滿了笑意,令太後一連數月來都為之心心念念的英俊麵龐,就這麼出現在她的眼前。
“太後,您忙著呢,臣還說過來給您問個安,不曾想卻打擾太後了。”
何鶯聽聞此言。
當即給曹昂拋去一個白眼。
在其細長微勾的眼線,以及如狐媚一般嬌媚動人的雙眸襯托下,這個白眼居然翻的還卓有韻味。
“喲!這不是我的大忙人曹大將軍嗎,您這日理萬機的,居然還能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給我問安?”
“小女子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還想著,咱曹將軍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指不定從外麵帶了幾個嬌嫩妹妹回來,倒把我這深閨怨婦,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言語之中充滿了陰陽怪氣。
曹昂知道,她是因為自己回來之後,連續多日沒有在此露麵,所以故意朝自己發脾氣罷了。
這個時候爭論是不合適的。
因此曹昂將房門反帶上之後,滿臉恭恭敬敬的模樣,一路小跑著來到何鶯的身後。
滿是殷勤的給她敲打按摩著肩膀。
“鶯鶯,你可錯怪我了,非是我不來,而是這幾日兗州有變,我被軍中大小事務給拖住了步伐。”
“你看我這一抽出空,不就著急忙慌的往這來了嗎?”
何太後當然不是真的責怪曹昂。
她隻是小意使性子,外加撒點嬌罷了,因此曹昂一解釋,她便順勢將自己的左手,搭在曹昂正在給她肩膀,按摩放鬆的右手上。
“行吧,權且原諒你了!”
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以及摩挲自己手背時,那滑如凝脂一般溫潤的觸感,曹昂便禁不住反手將其握住。
指尖順著手背和指縫,緩緩的搓揉把玩了起來。
……
如此片刻溫馨之後。
太後突然將腦袋往後一靠。
接著有些隨意的問道:“此行聯軍討伐董卓那狗賊,最後結果如何了?”
“有沒有將那狗賊給五馬分屍,辯兒是不是可以重登大寶之位了?”
雖然自從認識了曹昂之後,何太後就一直與其柔情蜜意,頗有些樂不思雒的架勢。
但其實何鶯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隻是她的那些權力欲和野心,被曹昂給壓製住了而已。
或者說,她對於自己這個太後的身份可以無所謂,深宮之中相比於待在曹昂身邊,很顯然待遇條件還變差了。
但她兒子不能不回去啊!
劉辯之前可是天子來著。
若非因為董卓那狗賊,仗著武力強悍,強行廢立天子,那她兒子現在還是大漢之君,天下之主。
這個身份又豈能不要回來?
何太後是無一日不想著,重新把兒子扶上天子的寶座,彼時她自己頭上也能重新聚攏太後的光環,無論在哪兒她都覺得舒心。
因而在曹昂回來之後。
太後便忍不住發問了。
而曹昂在聽到之後,先是順勢在太後身邊坐下,以左手穿過其後背,攬住她的纖腰,右手則平放在她的大腿上。
隨後搖頭說道:“董賊察覺到了危險,主動退出了洛陽城,估摸著是往長安而去了,隻可惜聯軍上下人心不齊,未能追擊並斬殺他。”
……
太後眼中頓時流露出失望之色。
“可惜了,讓這個狗賊逃過一劫,不過就以他犯下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早晚要把他給點了天燈。”
“對了,既然洛陽空出來了,那眼下是哪方勢力占據了洛陽城?”
曹昂依舊搖頭。
“洛陽城都被打的稀爛了,董卓臨行之前還放了一把火,眼下誰也不願意平白占個空殼,反倒還汙了名聲。”
對於洛陽城被焚毀。
太後表現的自然是有些憤慨的。
但也沒到特彆誇張的程度。
反倒是在知悉了這個消息之後,臉上頓時顯露出思索之色。
足有良久之後。
太後才突然在曹昂懷中翻了個身,整個人稍稍坐了起來,腦袋倚靠在曹昂的胸膛上,但仰麵抬頭直視著他。
“郎君,伱說眼下洛陽城既然是座空城,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染指,那辯兒能不能以此為根基,公然向天下宣告他還活著,敕廢董卓手中那個是偽帝?”